這位白家小姐,雖然和蕭瑾萱是初次見麵,但看著極為的和善親切,一來到近前,仿佛多年好友般,隨和自然的說道:
“瑾萱你來啦,現在深秋外麵已經轉涼,咱們快進客廳裏坐吧,早就聽聞過妹妹的大名了,揚州雪患為國立功,如今又與禦王殿下共赴生死,得見真情。姐姐早就有結交你的心思了,隻是一直無緣得見罷了,得知母親要來帥府,這不就眼巴巴的也跟來了。”
眼見白柳話一說完,就掩嘴輕笑了一下,當即蕭瑾萱雖然也溫婉的笑了笑,心裏卻對這位白家小姐,升起了一絲興趣。
畢竟吳夫人會來帥府,那是因為老太君被她氣暈的緣故。
因此按正常情況來講,白柳是國公府的人,按理別說有意結交,估計這會對她恨的咬牙切齒,才更合情合理一些。
所以如今對方這番親近的舉動,蕭瑾萱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別扭,心裏不禁也暗暗升起幾分警惕之心。
眼見蕭瑾萱雖然麵帶笑意,神情間卻透著疏遠之色,當即白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接著就見她笑意一斂,轉而露出幾分愁容的說道:
“瑾萱妹妹,你怎麼都不同我講話,想必我祖母這兩日,定然沒少給你帶來麻煩吧,你心裏有氣這些我都清楚,隻是我與母親不是沒勸,可我們人微言輕,哪裏勸得動祖母呢,說來還是我和母親做的不夠好。”
望著白柳這話一說完,眼圈都紅了,對方還拿起錦帕擦了擦,當即蕭瑾萱就算想靜觀其變,卻也不得不開口說道:
“白小姐這話嚴重了,老太君是我嫡姐的外祖母,你們國公府又是我祖母的娘家,白家人來到我帥府那便是貴客,下人不懂規矩,懲處了也就是了,咱們彼此兩家的情分,可是絲毫都不會受到影響的,而我蕭瑾萱心裏更是從未氣惱過分毫,因此這番道歉之言,實在就不必說了。”
聞聽這話,白柳當即就使勁搖了搖頭,接著語氣哽咽的說道:
“瑾萱妹妹,其實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祖母的做法我是不認同的,可是瑾瑜表妹是祖母的心頭肉,還是你們帥府嫡出,身份雖說尊貴無比,可那性子卻也驕縱了些。我雖有心相勸幾句,但我和妹妹一樣都是庶出,在老太君麵前說不上話,麵對這個表妹時,也多被對方出言奚落,可是姐姐是懂得是非的,我們白家就不該來管你們蕭家的事情。”
眼見蕭瑾萱雖然沒有接話,卻靜靜的淺笑看著她,當即白柳擦了擦眼淚,忙又保證的繼續說道:
“我這次不請自來叨擾妹妹,一是為了替白家前來道歉的,這第二點也是請妹妹放心,無論如何我和母親,都會勸動祖母同我們回府的,如今我的母親就正在規勸祖母呢,想來在過一會我們就能動身離開了,這幾日給貴府還有妹妹帶來的不便,姐姐在這除了再次道歉,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來表達我現在的羞愧之感了。”
對方這話一講完,蕭瑾萱就瞧見白柳徑自站起了身,然後來到她麵前,竟然屈膝就要給她直接跪下。
這下蕭瑾萱心裏確實一驚,對方的身份可不比她低,這番大禮她哪能相受,當即忙伸手扶住對方,攔下了白柳的舉動。
“白小姐你這是作甚,快請趕緊起來吧,說起來你們國公府的下人,被我處以廷杖之刑,那位李姑姑也被杖斃而死,真要說過意不去,也該是我來說才對,白小姐這番諒解之言我十分感動,既然你們今日便要動身回府,我便不多留姐姐了,到時瑾萱便不去相送了,省的老太君看見我,又該惹得她老人家不痛快了。”
眼見自己說了這麼多,蕭瑾萱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如今甚至還直接下了逐客令。
白柳的神情間閃過失落之色,但還是強撐起一絲笑意,並點了點頭柔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姐姐就不在叨擾了,這便回到祖母身邊,安排回府的事情,不過對於瑾萱你懲處下人這件事,我國公府也是明白事理的,那些奴才不懂規矩,在外丟了人,妹妹出手教訓這是給我白家挽回了麵子,所以你不必介懷,我們白家並不會因此與妹妹計較什麼的,既然誤會都說清楚了,那我便告辭了。”
點了點頭,蕭瑾萱起身將對方送出客廳,接著便略顯清冷的,看著對方在白術的引領下,有些落寞的走出了連翹院的大門。
而正站在蕭瑾萱一旁的竹心,這會卻皺了皺眉,然後有些不忍的說道:
“小姐,那白家大小姐人還是不錯的嘛,怎麼你對人家卻冷淡的很,那位老太君是可惡,您不會因此就把白家人都恨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