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一番哭訴,並言明那杯有毒茶水,乃是蕭瑾萱親手斟給老太君的。
因此這會豈止是白東陽這位華國公,神情陰寒怨恨的望向了蕭瑾萱。
就是四周圍觀的各府夫人名媛,也都全探究的看向蕭瑾萱,不時還會竊竊私語幾句。
而眼見得蕭瑾萱瞬息間,變成了下毒嫌疑最大的人,沈文卿雖然也因為老太君的死,而感到驚愕異常。
可是她和蕭瑾萱相識已久,對方什麼心性她還是清楚的。
加上適才孫喜茹那透著古怪的行為,這些都讓沈文卿堅信,這投毒之人,絕不會是蕭瑾萱。
雖然沈家不是四大家族之一,可沈文卿的祖父官居六部總尚書,位同副相。
而且她本身還是王妃至尊,所以這白家人,她心裏卻沒多少忌憚。
上前一步,沈文卿就神情不悅的看向白東陽,接著儀態從容的說道:
“華國公,瑾萱乃是永昌王義女,大周的昭陽郡主,你如今這般神情凶狠的望向她作甚,就算這茶是郡主斟給老太君的,可沏茶之人卻必然是你白家的下人,因此這下毒一事到底真相如何,如今可還不好妄下定論。”
沈文卿的話音才一落下,曾因有毒糕點,欠了蕭瑾萱救命之恩的成安公主,當即也開口講到:
“昭陽公主今天隻是以賓客的身份前來,眾目睽睽之下,她也絕沒有下毒的機會。因此想必問題應該還是出在沏茶之人身上。國公爺事情沒查清楚前,這事絕不能妄下斷言,否則若是叫永昌王兄知道了,必然要責問我這個妹妹,沒能照顧好他的女兒了。”
成安公主這話就是在提醒白東陽,蕭瑾萱不但是蕭家女,身後更有永昌王府撐腰。
而且她前不久險些就被吳氏母女下毒暗害,因此今日的事情,出於一種本能,她總覺得這對母女恐怕脫不了幹係。
白東陽執掌國公府這些年,也並非是個泛泛之輩,適才親生老母中毒暴斃,他這才情緒有些激動。
而這會被成安這一提醒,並且眼瞧著沈雲卿這位睿王妃,也一副要幹涉到底的樣子。
當即白東陽知道,若是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他還真不能亂動蕭瑾萱一下。
否則很可能一個弄不好,直接便捅了馬蜂窩,到時連他也不好收場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白東陽就命下人,先行把已死的老太君安置好,接著便擠出一絲笑意,對蕭瑾萱還算客氣的說道:
“適才本國公無禮之處,還望昭陽郡主不要見怪。畢竟家母壽辰之日突然暴斃,身為兒子的難免情緒有些激動。我現在便將今日沏茶的下人提押過來,若此事真與郡主無關,那本國公定然事後會另行登門,向郡主親自致歉的。但是這下毒的事情,但凡隻要查清楚幕後之人是誰,那無論對方身份有多貴重,就是鬧到禦前,我也定然要為家母報仇。”
白東陽說的這話,仿佛是在為適才的無理道歉。
可蕭瑾萱哪裏聽不出來,對方後半段話,仍舊是覺得她十分可疑,所以才出言警告的。
當即本就沒有下毒的蕭瑾萱,坦然一笑,接著便直視著白東陽,眼神毫不退讓的說道:
“華國公的心情,瑾萱自然理解。畢竟茶水最後是在我手中遞給老太君的,因此這件事裏我有脫不掉的嫌疑也屬正常。不過事情勞煩國公爺最好盡快徹查。否則若是在您這得不到清白,那不用華國公鬧到禦前,我蕭瑾萱也必然會奏請聖上,讓他為我主持公道的。”
蕭瑾萱這儀態端莊,不卑不亢的言行,當即讓白東陽還真不好在說什麼了。
而且眼見得對方嫌疑最大,可這會蕭瑾萱說話,簡直比他還要硬氣。
眼見得言語上沒討到便宜,當即白東陽冷哼一聲,隻靜等著沏茶之人被帶上來。
老太君暴斃這是何等的大事,因此幾乎沒等上多久,那沏茶的婢女,就被人近乎拖著跑的,給押著帶了過來。
而等到這婢女才一到近前,當即她就掙脫開束縛,接著便一下飛撲到蕭瑾萱近前,然後痛哭失聲的說道:
“瑾萱小姐救命啊,您說過的,我隻要負責下毒就好,其它的所有事情,都不會和我發生幹係。可是奴婢害怕啊,求求您一定別叫國公爺殺了我。”
眼見得死死抓住自己裙邊不放,驚恐望向自己的這名婢女,蕭瑾萱在一驚之後,當即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秋玲竟然又是你,當初我初來國公府,便是你有意刁難不許我進門。如今你這又是作甚,難不成是想將下毒一事推到我身上不成。但你現在的這番話,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聞聽這話,正緊抓蕭瑾萱不放,滿臉惶恐不安的秋玲,眼底深處就閃過一絲濃烈的恨意。
其實秋玲何嚐不知,今日無論蕭瑾萱會得到什麼懲處,她這條命都絕對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