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還帶著些許涼意的清風,在五月的炎炎烈日下,早就被衝散的無影無蹤了。
自打周顯禦出征之後,蕭瑾萱的生活也進入到一種平和的狀態之中。
每日寫字看書,夜晚閑來無事,天氣也涼爽下來的時候。
她最愛做的事情,便是依偎在窗邊,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久久發呆不語。
因為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她就會在想,是否相隔千山萬水外的周顯禦,也正仰頭看著這輪明月,同她一樣思念著彼此呢。
一輪明月寄相思,周顯禦離開後的每一個日夜,蕭瑾萱這回可算充分體會出,什麼叫度日如年的感覺了。
她真希望彼此的這份煎熬能快些結束,從此永不分開,天涯永隨。
不過雖然這段時間,蕭瑾萱過的極為安穩,可是仍有一件事情成了她的心結,那便是孟良君了。
遙想當日蕭瑾玟前來連翹院,與孟良君一番長談後,加上蕭瑾萱在旁的勸誡。
所以到了最後,哪怕孟良君仍舊心裏愛慕著孟冕,但是卻為了不給對方照成困擾,因此她選擇了放手。
可是這嘴裏說放下了,其實孟良君的心裏又哪有一刻鍾是真的放下過的。
而當到那日蕭瑾玟才一離開,孟良君足足有三天三夜滴水未進,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默默的以淚洗麵。
眼見得對方這種狀態,早晚身子是要熬不住的,因此蕭瑾萱為了叫對方別把心思,全都沉浸在傷感情痛之中。
所以如今日日為周顯禦祈福的蕭瑾萱,便強行拉著孟良君,也與她在供有城隍神像的香室內,一起抄寫經文,焚香禱告。
而孟良君從最開始的不感興趣,到後來也開始書寫經書,人也不在獨自憂傷,反倒心態平和了不少。
這一切最初時蕭瑾萱看在眼裏,心中自然是鬆了口氣。
但隨著孟良君變得終日待在香室內念經禱告,卻不願出門半步的時候,蕭瑾萱這心裏不免又擔心了起來。
而眼見得後日便是五月初五端陽節了,按理說世家千金們,這一日都會出去逛廟會。
而蕭瑾萱便想趁著這個機會,相約孟良君一並出去走走。
等到推開香室的門後,蕭瑾萱便看見跪在城隍像前的孟良君,正雙眼緊閉,神情虔誠的念著“城隍消災集福經”。
望著向來喜歡穿著鮮亮羅裙的孟良君,這會不但一身暗色素服加身,頭發也披散開,周身上下更是不佩戴任何的首飾珠寶。
就孟良君如今這幅樣子,若是叫不知底細的外人看見,非把她當成帶發修行的居士不可。
而蕭瑾萱的眼中在閃過一絲疼惜之後,便輕輕的走到了對方身邊。
“良君你整日待在香室裏,偶爾也該出去走動走動才行。現在你不但吃起了素齋,人也少言寡語起來。良君你可知我這心裏有多擔心你。”
聞聽得這話,孟良君嘴裏的誦經低吟聲一停,接著便神情安詳的緩緩張開了雙眼。
原本性子直爽活潑,笑起來比花兒還要嬌豔的孟良君。
這會周身給人的感覺,卻猶如一灘深泉,整個人的感覺都變的極為不一樣了。
“瑾萱你不必擔心我,如今我覺得這種每日念經吃素的生活,才是最適合我的。畢竟這輩子我已經無緣和兄長在一起了。而我為了不叫他難做,也已經打定主意在不輕易出現在他麵前。所以如今我唯一還能為他做的,便也隻剩下給他誦經祈福了。因為我已經許下宏遠,要用一生的虔誠之心,換來兄長一世的無災無禍。”
一聽孟良君這有些看破紅塵,為情頓悟的樣子,蕭瑾萱的眉頭都不禁緊緊皺在了一起。
不過心知這會對方需要時間來平複內心的傷痛,因此蕭瑾萱也不敢逼的太急,過重的話甚至都不敢在說一句。
畢竟現在孟良君還肯吃素齋,在此之前對方可是連絕食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因此想改變對方,蕭瑾萱知道還需細水長流才行。
因為想了一下之後,蕭瑾萱便有意將孟冕的話題岔開,接著便一笑後說道:
“端陽節向來都有廟會,你是知道我和蕭家本親的那些姐妹,可一向走的不太近。因此良君到時可要陪我出去走走了,我都親口來相邀你了,就憑咱們之間的情分,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既然想幫助孟良君慢慢恢複過來,那蕭瑾萱覺得首先,必須要把對方從香室內帶出去,並從新開始接觸外麵的人和事才行。
而如今本來已經對外麵的事情,在也不感興趣的孟良君,原本確實是想回絕的。
可是蕭瑾萱都將話說道這份上了,到底是相交甚好的姐妹,最後孟良君還是在微微不願後,點頭給答應了下來。
望著對方可算應允,願意走出香室了,當即蕭瑾萱第一個目標達到後,便接著試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