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覺得這京師即將變天,這可不是她杞人憂天。
畢竟城防營和驍騎營,是京師內最核心的精銳之師了。
每營雖隻有五千兵馬,但合攏到一處,卻也能形成萬人大軍。
而且若是這薛後和相府不是存有異心,又怎會將這兩營兵馬彙聚一處。
當即蕭瑾萱便知道情況嚴重,更是不禁隱隱擔憂,今日這場家宴會不會演變為鴻門宴。
薛後若是接機將皇室子弟盡數除去,那憑借著對方手裏如今的兵權,還真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但是就算這是一盤殺局,蕭瑾萱也十分清楚,她和周顯睿都沒得選擇。
畢竟大婚二月進宮奉茶,若不安祖製這般去做,便會落下口實給薛後。
到時對方以母後身份欺壓,周顯睿隻要被單獨宣進鳳翔宮內,那薛後未必就不敢對他動手,畢竟太子就是一個最好的列子。
如今隻要想事情過久,就會忍不住陣陣頭疼的蕭瑾萱,在皺眉思考了一會後,這才對郭儀說道:
“這件事情我會和王爺商議的,郭儀你縱有治國這才,可別忘了你同樣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所以無論這場局麵混亂到何種地步,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危。隻有活下去,你才能繼續為這個朝廷效力,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在來找我了,你聽懂了嗎。”
郭儀如今的身份,那是典型的身在曹營心在漢,並且將相府機密泄露過來,本身確實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蕭瑾萱知道郭儀有本事,所以她惜才之心一起,可不想瞧著對方,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政治動亂而丟掉性命。否則那不得不說,都是大周朝堂的一個損失。
而郭儀眼見得今時今日這般情況危急之下,蕭瑾萱不是叫他多傳遞回情報,而是叫他保護好自己。
當即郭儀這心裏,不禁陣陣感動之餘,更是覺得跟著蕭瑾萱是他這輩子所做的最明智選擇。
等到郭儀又將一些較為重要的情報都說給蕭瑾萱後,馬車也在皇城腳下停住了。
為了叫郭儀這出苦肉戲看著逼真一些,最後是文昕伸出一腳,故意將對方直接踹下了馬車。
而在郭儀自己的要求下,文昕這一腳可是沒留情麵的。
因此就瞧著郭儀這會,不但滾落到地上,沾了一身的塵土,就連手掌都劃破了。
心知這會郭儀越是看起來淒慘,反倒對他便越是有利,所以蕭瑾萱絲毫不理會對方刻意發出的痛苦低吟,和無盡的控訴,直接便命文昕駕馬駛入皇宮。
因為今日這場家宴是薛後舉辦的,因此宴會也將在鳳翔宮內進行。
後宮內院因為不允許馬車進入,所以這會和周顯睿一起步行趕往鳳翔宮的蕭瑾萱,眼見四下宮娥太監川流不斷,她不禁微微將聲音壓低幾分的說道:
“王爺適才郭儀和我講起,薛後以及相府已經開始集結兵力了。對方若是一旦決定動手,那勢必也不會在忌憚我們帥府了。所以今日赴宴咱們不能落下任何錯處,否則被薛後抓住不放,並借此大做文章那可就麻煩了。”
郭儀有大才,這點周顯睿其實十分清楚。
可是他本身為人嚴謹剛正,因此郭儀那略顯離經叛道,毫無原則的手段和謀略,就叫周顯睿本能覺得十分抵觸和不喜。
但是心裏清楚,既然郭儀說薛家即將叛亂。周顯睿清楚這事,估計便不會有錯,當即他心裏一堵,雙手更是因為氣憤難平,而緊緊握在了一起。
畢竟相府薛家,能有今日的榮耀和地位,那都是他們周家皇室所給的。
可身為臣下的,如今卻要左右皇權帝位,周顯睿若不是手裏沒兵,否則他又豈會苦苦忍耐這麼久。
不過知道這會心亂,隻會更加難以掌控局勢,因此周顯睿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同樣低聲的說道:
“瑾萱你不必擔心,因為鬼醫丁一針,父皇的蠱毒雖然無解,可是我尋得機會進宮的那幾回,他卻都是清醒著,在不似以往那般昏迷不醒了。而這次家宴父皇也唯恐薛後會動手腳,所以在上次我去覲見之時,父皇說過會親臨鳳翔宮的。有他在料想薛後在肆意妄為,也不敢將本王像太子皇兄那般,毒殺在她的殿宇之中的。”
聞聽得明帝竟然也會赴宴,蕭瑾萱的心裏也算安穩了幾分。
可是眼瞧著鳳翔宮越來越近,蕭瑾萱卻一把拉住周顯睿的衣袖,然後從腰間取下鬼醫丁老頭,送給她的那個銀質鏤空的珠子。
“王爺,這是丁老送我的東西,這珠子裏麵有個黑色甲蟲。丁老後來告訴我這為噬蠱蟲,專克各類以蟲為蠱的毒術。那薛後身邊的左雯乃是用蠱高手,若是給您悄無聲息的下了蠱,到時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