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蕭瑾萱,對於薛後以及蕭玉雁兩人的到來,已經心裏開始存著警惕不同。
才回到皇宮,而且向來仁厚的沈文卿,她的第一想法卻是要起身相迎出去。
畢竟薛後如今還是一國之母,薛玉雁又懷有身孕。
於理沈文卿覺得不迎拜薛後就是大不敬,於情哪怕她不喜薛玉雁,這會更是清楚對方很可能會與她一爭後位。
但是沈文卿隻要一想到對方如今還懷著周顯睿的孩子,她便唯恐對方天冷路滑在磕著碰著,在她眼裏天大的事情,也抵不過睿王府的骨血平安無礙來的重要。
可是沈文卿這邊才將將起身,卻被蕭瑾萱就給一把拉住了,並示意她端坐就可,大可不必出殿相迎。
對於沈文卿那不爭寬厚的性子,蕭瑾萱和對方相處許久,自然心裏是清楚無比的。
但是如今薛後雖然從叛逆作亂一事裏抽身退了出來,可此事畢竟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利的影響。
因此為了徹底和謀逆案擺脫聯係,薛後這數月來幾乎都待在鳳翔宮閉門不出。
整日吃齋為那些戰死的將士祈禱,做足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
而蕭瑾萱對於薛後這種種作為所持有的態度,就是不回應不幹涉。
而她越是這般不與對方相接處,恰恰卻叫薛後尋不得突破口,隻能一味的將假仁慈的戲碼繼續唱下去,卻始終無法插手宮內的事情。
但是如今沈文卿回來了,名義上按位份來將,她是正妃遠高於蕭瑾萱。
若是她表現的太過於恭順薛後,將對方的地位無形中又烘托起來。
那薛後便可擺脫終日待在鳳翔宮,近乎被軟禁般的處境。
而沈文卿越是禮讓對方,她們自己這邊的處境就會越不利。因此蕭瑾萱自然要在旁阻攔,不會叫這種低級失誤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而等到將這些道理和緣由都和沈文卿講清楚,並交代對方一會簡單見禮後,端坐著便可的蕭瑾萱。
眼見得沈文卿點了點頭,將一切都聽明白了,當即她便命文昕出殿去將薛後等人相迎過來。
正所謂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以前這後宮歸薛後把持那會,她便是去良妃的衍慶宮,向來都是無需通報,便是直接領人闖入誰也不敢說她什麼。
但是如今這後宮可以說漸漸已然被蕭瑾萱把控在手,因此哪怕薛後來到昭陽宮,卻被晾在外麵等候了些許的時間。
可薛後也隻能耐著性子忍下這份她從未受到過的輕視和屈辱,甚至在被請進殿內後,她哪怕在惱恨在心,可臉上得體的笑容卻始終都被有消失。
而若說如今的薛後,何人最為叫她忌憚,那除了蕭瑾萱便沒有第二人了。
畢竟周顯睿即將稱帝,對方在孝道的製約下也絕不敢動她分毫。而周顯禦一個王爺,更是插手不到後宮妃嬪間的事情。
而這後宮之中,向來是女人的戰場。而蕭瑾萱無論是心性的果敢,還是運籌帷幄,極善籌謀。
這都叫薛後不得不顧慮連連,而且她也清楚,蕭瑾萱若是一日身處後宮,她想恢複到一手遮天的鼎盛時期,根本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出於這心裏對蕭瑾萱的種種顧忌,加上謀逆一事薛後還沒有將自己洗白出來。
因此這會哪怕進了寢殿之內,她也隻是含笑同沈文卿噓寒問暖,並未有任何其他的舉動。
可是薛後沉得住氣,和對方同來的薛玉雁卻內心煩躁的厲害。
畢竟皇後的位置在薛玉雁看來,憑著她現在懷有身孕,以及母家相府的支持,必然穩坐無疑。
但是沈文卿的平安歸來,以及對方正妃的身份,都給薛玉雁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所以這邊沈文卿才被迎進宮中,薛玉雁那邊就央求著薛後同她一起來探探虛實,若是能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那就是在好不過了。
可是薛玉雁眼瞧著薛後來了昭陽宮,卻一直隻是同沈文卿閑談。
這個姑母別說給她撐腰了,就是連一句重話都沒講。
當即薛玉雁自然是看不慣,並決定不在繼續等下去,她要親自叫沈文卿認清楚現實,不在和她一爭後位。
因此就見得薛玉雁挺著六個月的身孕,體態略顯笨拙,神情卻頗為傲慢的就走到了沈文卿的麵前,接著甚為得意的嬌笑一聲說道:
“沈姐姐聽聞您安然歸來,妹妹這數月來在宮中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王爺賞下的上品之物。想到姐姐卻在莊子上吃苦受罪好幾個月,妹妹還真是於心不忍,惶恐至極呢。不過我聽聞姐姐之所以能回宮,那是蕭側妃同王爺請旨求來的,如此看來莫非在王爺心裏,姐姐根本早就被遺忘了,因此才遲遲難以回宮。不過說來也難怪,畢竟玉雁現在可懷有身孕,王爺眼裏心裏隻有我腹中的孩子,自然是顧不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