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蕭瑾萱還在睿王府的時候,身為周顯睿妾姬的蘇秦,因為看出她頗有手段,而且和薛家人勢同水火。
同樣對相府有著血海深仇的蘇秦,不禁就有了依附蕭瑾萱的打算,。
更是將其父當年四王之亂幾十年奇冤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蕭瑾萱。
並說明當年四王原意是進京保駕,都是薛家從中作梗,讓四王誤以為蕭家軍叛亂,結果發兵進了長平。
兩方交戰皆損失慘重,而作為當初向明帝密報四王叛亂的薛老丞相,卻借此打壓了蕭家,一舉穩固住了相府在大周朝堂無可替代的地位。
而當初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蕭瑾萱就告知了周顯睿,可那會因為朝廷身處叛亂局勢之中。
當時穩住朝局都極為困難,關於那段陳年舊事無論是周顯睿還是擁有隱衛親衛的蕭瑾萱,都無暇去尋蘇秦的父親,所藏匿起的那份證據。
但是如今的局勢已經不同了,周顯睿登基稱帝,前朝後宮也從叛亂一事裏安定下來了。
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精力去尋當年那份有關四王之亂的證據,隻要這個千古奇冤可以昭雪,那作為始作俑者的薛老丞相必然要為此以死贖罪,薛家其餘人也必然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如此相府這個左右朝局幾十年的龐然大物,終究會轟然倒地,在無僥幸躲過一劫的機會。
而眼見得蕭瑾萱提起四王證據一事,周顯睿不禁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
“當年蘇家滿門被斬後,舊址在被華國公府擴建時占用了。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加上蘇家舊宅也被國公府拆毀翻新過多次,想把當年藏起來的證據找出來,可絕非是件容易的事情,依我看恐怕還要花些時間。”
當初白家人因參與謀逆案不但入了大獄,更是連府邸都給查封了。
就連身為明帝胞姐的成安公主,周顯睿都不顧對方的抗議,強行將人遷居去了新的公主府。
在這件事情上,旁人議論起來時都說周顯睿是要將白家幾代數之不盡的金銀珠寶收入國庫,因此才不顧親姑母的感受,強行將這位長輩驅逐出了國公府。
其實周顯睿真正這麼做的原因,是想在不叫相府聞聽得任何風吹草動的情況下,在國公府暗中將當年四王之亂的證據找出來。
所以傳言最不可信,更是止於智者,這話的確有它的道理。
而聞聽得尋找四王證據一事竟然幾個月下來還是沒有進展,這會因薛玉雁腹中胎兒而倍感緊迫的蕭瑾萱,下意識的開口就提議說道:
“如今薛後在宮內的動作連連,換嬰的事情暫且隻是我們的猜測就先不提也罷。可夜瀛以獻舞為由,送去鳳翔宮百餘人樂師舞姬,而依蘇啟夜探調查後的結果來看,這群人會武者占了多數。可是東宮太後的居所,對方沒有異動前我是根本不可能去搜查的。因此能徹底給薛家定罪的四王證據就變得格外重要,實在不行不如就叫蘇秦出宮一趟趕赴華國公府。畢竟被圈進白家擴建的蘇府那部分,蘇秦自小生活在那裏,可能由她去找,更能有所收獲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蕭瑾萱這個提議的確不錯,畢竟論起對蘇府舊址的了解,恐怕沒有人比蘇秦更加了解了。
但是向來對於蕭瑾萱的提議都極為采納應允的周顯睿,這會臉上卻閃過了一絲猶豫。
接著他欲言又止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仍舊神情顯過一絲窘困的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可是一見周顯睿這幅樣子,蕭瑾萱當即就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自己的前額,然後歉然苦笑的連忙說道:
“看我這個記性如今還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怎麼就忘了蘇嬪如今也是身懷有兩個月身孕的人。這孕婦前三個月最容易胎氣不穩的,因此蘇秦的確現在不適合出宮,好好養胎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我的確是一時心急糊塗了,卻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說起來真是不該。”
眼見得蕭瑾萱那頗為自責苦笑的神情,周顯睿卻忽然覺得心裏升起一種濃烈的愧疚感。
畢竟蘇秦會懷上這一胎,旁人也許不清楚緣由,周顯睿卻是知道這都源於對方和蕭瑾萱的那幾分相似。
在幾個月前有次他在禦書房處理政務又是熬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而這時蘇秦卻帶著甜羮糕點過來了。
也覺得困乏並有些餓了的周顯睿也沒多想,便叫對方進來了。
可那一日的蘇秦,不但身穿一身紫衣羅裙,更是挽了個蕭瑾萱平日素愛的攬月發髻。
加上對方一顰一笑間也故意的去模仿蕭瑾萱,早就被深埋心底始終無法得到舒緩的相思之苦,弄到快燃成灰燼的周顯睿。
哪怕他一向沉穩頗有定力,可在那一晚他仍舊是將蘇秦再次錯當成了蕭瑾萱的替身,一整夜的共赴巫山之後,便有了對方如今這三個月的身孕了。
其實哪怕周顯睿心裏和明鏡一樣,蕭瑾萱和他的那個七弟,必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他也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該收回對蕭瑾萱付出的情了,如此對彼此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