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雁即將焚身寢殿之中,可她最後的請求,卻是希望周顯睿放過無辜的齊哥。
這種一改薛玉雁往日自私自利的做法,雖然也挺叫周顯睿覺得詫異,可他還是出口拒絕了對方這最後一個請求。
“薛玉雁,別以為朕不清楚,這個叫齊哥的男嬰身上流著的也是你們薛家人的血脈。你們相府薛家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當年四王之亂一事,而被滿門抄斬。朕會直接滅了你們的十族,所以這孩子我是不會叫他活下去的,要怪就隻能怪他也姓薛。”
焚燒寢宮為防中途薛玉雁有逃生的機會,向來做事周密,極為滴水不露的周顯睿。
當即他就再次將金龍劍握在了手裏,準備先將薛玉雁,以及那個男嬰殺死,如此對方的痛苦能降到最低,他也無需擔心在生變故了。
而麵對周顯睿的絕情和漠然,毫無反抗之力的薛玉雁,也心知無力回天,所以剩下的也隻是抱著懷裏的死嬰失聲痛哭不止。
就在周顯禦舉劍對著薛玉雁要刺下去的時候,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的蕭瑾萱,不但出言相攔,更是擋在了金龍劍的前麵。
周顯睿原本已經落下一半的劍,在瞧見蕭瑾萱站在了薛玉雁的前麵以後,為防傷到對方,他不禁隻能動作一收,並詫異不解的詢問道:
“瑾萱你這是何意,向來在大事上你可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瑾萱你總不會是被薛玉雁適才的幾句話就蒙騙住了吧,要知道後宮醜聞絕不能外傳,否則隻會對皇室造成極為嚴重的影響。隻有叫她們徹底的同這座寢殿一並消失,才能叫今天怪胎一事徹底掩蓋住。”
這些道理就算周顯睿不講,蕭瑾萱又何嚐會不清楚,而且她也承認對方的辦法的確是最為奏效有用的。
可是清楚歸清楚,但適才望著懷抱殘損不堪的女嬰,坐在地上哭的是那樣無助的薛玉雁。
蕭瑾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鼻子一酸,險些沒掉下眼淚來。
就連腦海裏,蕭瑾萱也不住的浮現出前世她為了給自己的孩子楠兒祭拜頭七,逃到兔兒嶺被蕭瑾瑜領人逮住,並最終慘死在了山林間的那段往事。
那種作為母親什麼都願意為了孩子去犧牲去付出的執著,蕭瑾萱如今在薛玉雁的身上不禁也看見了,因此就算周顯睿覺得對方是故意博取同情。
但是同樣作為女子,而且前生也為人母過的蕭瑾萱,卻相信薛玉雁絕對是真情流露,並非是在演戲,在這一點上她自信一定不會看錯。
因此不管在這之前,蕭瑾萱是多麼的厭惡薛玉雁,並且如周顯睿一般敵視著所有的薛家人。
但是佛語不也曾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因此當薛玉雁在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竟然開口肯為一個沒太大關係的孩子去求情,而不去顧及自身的時候。
蕭瑾萱便也在那一刻打定主意,放下過去彼此間的恩怨,她今日一定要出手相救薛玉雁,將對方以及那個叫齊哥的無辜孩子安然無礙的護下來。
因此就見得蕭瑾萱並未直接回答周顯睿的詢問,反倒是回頭看向了滿眼驚愕的薛玉雁一眼,接著她輕聲一笑的說道:
“很意外吧薛玉雁,其實我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為你出頭。隻是你適才的話觸動到了我,其實說起來你何嚐不是薛後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哪怕你是對方的親生侄女,卻仍被迫害至深。雖然薛家人的確可惡,但你嫁進睿王府多年,如今又一直身居後宮,也算是沒有參與其中作惡。因此我覺得你的確有過,但卻罪不至死。”
蕭瑾萱這話是對著薛玉雁講的,可何嚐不是說給周顯睿聽得。
而緊接著等到蕭瑾萱不在理會薛玉雁聽完她的話,而露出的感激神色,這會已經抬頭又看向周顯睿的她,不禁出口求情的說道:
“陛下,薛妃畢竟是宮嬪身份,既然嫁入皇室,便可不算在薛家十族之列。而且對方畢竟在您身邊服侍多年,如今又慘被薛後坑害飽受喪女之痛。既然她已經幡然醒悟,陛下何不網開一麵。畢竟她也是您的妃子,皇上又何必要真的趕盡殺絕呢。”
蕭瑾萱的話向來在周顯睿的心裏都占有極為重要的分量,因此他這會被對方出言一勸。
想到這薛玉雁雖然一直叫他不喜,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親手殺了自己的女人,這種事情也絕非周顯睿多麼喜歡去做的事情。
可是在權衡利弊之下,仍舊覺得處死薛玉雁才是最為穩妥的周顯睿,不禁皺眉說道:
“瑾萱絕非朕一定要殺了薛妃,可宮內秘辛絕不能外傳,你也該理解我的苦衷,而且這男嬰更是薛家的後人,你何苦為他們出言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