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郭府的馬車,在一眾禁軍侍衛的隨行下,浩浩蕩蕩的向城門處行駛而去。
而這會坐在馬上的人,在一眾隨行之人的眼中,那就是郭儀和其夫人,還有對方那未免兩歲大的兒子。
但恐怕誰也無法想到,剛剛被陳太後在昨日受封,取代告老還鄉的沈牧,成為新一任六部尚書的郭儀。
竟然將陳太後,最恨之入骨的蕭瑾萱,隱匿在馬車內,正堂而皇之的將對方向城門外帶去。
說起來郭儀這一張利嘴,外加雄辯的能力,的確在大周朝堂無人能及。
兩日前臨時受蕭瑾萱囑托,進宮假意效忠陳太後的他,在一番鼓動和勸諫之下。
本就初掌大權的陳後,站在了皇權的巔峰。
權傾朝野之下,她也如曆代當政者一樣,難免會開始多疑,更擔心有一日會從尊榮之位上,直接跌落而下。
因此郭儀在講起周顯睿當政時,他如何鬱鬱不得誌,而蕭瑾萱這個提攜過他的人,也對其置之不理後。
馬上就對陳後表示了效忠,而且郭儀還不忘好心的提醒這位太後娘娘。
現在的襄平已經掌控後宮,等到對方和帥府二爺蕭易軍完婚,背後就有十幾萬軍隊做依仗,實在不能不防。
其實郭儀敢直接說出這樣的話,要是陳後惱怒之下,他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但在進宮之前,蕭瑾萱便已經分析出,按她對季淩風的了解,對方蟄伏在襄平身邊,定然不單單隻為了保命而已。
如今周顯睿一死,容易被左右的陳太後當政,蕭瑾萱覺得,季淩風必然會通過襄平,將貪婪的欲望探向前朝的。
畢竟上輩子和季淩風夫妻多年,對方對權利的渴望近乎著魔的這一點,蕭瑾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所以蕭瑾萱直接給郭儀支招,就賭襄平如今並非安分待在宮內,而是一直染指前朝的事情。
畢竟這一步雖然是險棋,但郭儀本就不是陳後親信,又和蕭瑾萱昔日走的太近。
所以他必須給陳太後留下一種鐵口直斷,才華謀略過人的錯覺感,才足以叫對方心動,從而信任有加。
而也的確不出蕭瑾萱所料,陳後現如今最大的苦惱,就是曾經最貼心的女兒襄平,現在卻成為她當政以來,頗為心煩的存在。
雖然襄平是以為她分憂為借口,總是對前朝的事情橫加幹涉。
而最讓陳後覺得不滿的,還是在上朝時,襄平三番兩次,竟陪坐在側一並垂簾聽政,
或許周顯睿活著的時候,陳後因為有這個賢明的皇帝兒子壓製著,所以襄平的出謀劃策她才會十分受用。
但現如今陳後覺得她已經掌握了朝局大權,那襄平的指手畫腳,就會引起她的反感,甚至是警惕了。
所以正巧陳後覺得不能一味依賴襄平,要扶植起自己的勢力時,郭儀便來了。
而看著對方高談闊論,將她心裏的擔憂,全都不差的講了出來,陳後現在最缺的就是郭儀這樣的人輔佐。
因此在她的一番高官厚祿許諾下,郭儀也順水推舟,直接做出一副貪權愛財的模樣,盡數都給笑納了。
緊接著郭儀一副表忠心的模樣,就按事先商量好的計策,告知陳後蕭瑾萱私下聯係他了,並相約在城外見麵,對方要尋求他的幫助。
雖然陳後也挺差異蕭瑾萱是如何逃出京師的,但眼瞧著郭儀信誓旦旦,說隻要給他一對人馬出城。
前往蕭瑾萱所相約的兔兒嶺城隍廟,那必能生擒對方。
已經認定蕭瑾萱就是殺子凶手的陳後,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立刻應允,所以現如今郭儀才能這般堂而皇之的出城。
而這會坐在馬車內的蕭瑾萱,邊不住告誡著小周逸,千萬不要出聲亂說話,接著就壓低聲音對郭儀說道:
“這一別再見不知何月,郭儀你定要記得明哲保身,與奸佞為伍未嚐不是種隱忍的好選擇,至少你兩日前的示好,便換來了如今六部尚書的要職。隻有你先將自己護好,才能為大周的江山鞠躬盡瘁。”
蕭瑾萱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北戎人了,但她畢竟自幼生長在大周,不但和周顯禦情定終生,昔日明帝更是待她不薄。
所以在蕭瑾萱的心裏,北戎是陌生的,反倒大周這片土地,才是她最熟悉,並且存有感情的地方。
畢竟當初為了守護好這片山河,她也為之付出不少的努力,相府薛家這顆毒瘤也可以說是她一手除掉的。
鎮壓後宮,大權獨攬,這片大周的國土,蕭瑾萱為之付出的太多了。
因此每當她一想到,她除去薛宜這夥心存謀逆之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