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這昏迷之中,所做的詭異夢境,哪怕丁老頭和清虛真人,日夜守在她身邊,可旁人自然是無法探明分毫的。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眼瞧著和皇甫澈的一月之約已經到了,可黃昏日暮,太陽都下山了,擔對方的身影仍舊沒有出現。
坐在籬笆院子裏,足足等了一天的丁老頭,望著月亮都高懸升起,他心裏失落之下,便蔫蔫的回了草廬。
蕭瑾萱現在身體逐漸痊愈,可就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如今救治對方毀容的涅槃蓮也沒著落,丁老頭這心裏的火氣可就騰地一下上來了。
這草廬內總共就仨人,丁一針心裏不痛快,自然不會和昏迷的蕭瑾萱發火。
所以他那一肚子氣,可就一點沒糟蹋的,都發在清虛真人身上了。
就見得丁老頭,怒氣衝衝的來到清虛身前,也不管對方打坐靜修,怕不怕被打擾,他可就嘟囔起來了。
“我說你個老神棍,這上了歲數,占卜八卦不靈你是幹脆承認算了。還神秘兮兮的和老夫保證,說那皇甫澈必然如約前來。你瞧瞧外麵天都黑啦,別說人了半個鬼影我都沒瞧見。反正我徒兒的臉要是治不好,信不信我一把毒,也將你這老道的臉給毀了。”
丁老頭別看也是七十好幾的人了,可這性子卻有些老小孩。
他這賭氣的話不但說的惡狠狠,而且還真開始從隨身的布袋子裏,翻找起來了,一副要弄出點毒藥往清虛真人臉上潑的架勢。
旁人麵對丁一針這個毒醫雙修的江湖老怪,或許被這般威脅,非得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但清虛真人在運氣收功後,雙眼微微睜開的他,卻神情坦然的輕笑了下。
“丁老鬼認識你五十多年了,你說說你這把年紀了,怎麼性子還和年輕時候一樣穩不住。你瞧瞧現在可沒過子時呢,貧道雖然算不出你那好徒兒的命數,被神鬼擋卦。但那皇甫澈今日必到,你急什麼,安心等著便是。”
雖然清虛真人的話,叫丁老頭心裏安穩不少,但他本就是個急性子,因此沒看見皇甫澈的人站在麵前,他就實在難以放心。
而就在丁老頭糾纏清虛真人,非得叫對方在卜上一卦的時候。
忽然間丁一針就聽見籬笆院外麵,羽洛那熟悉的喊聲就傳來了:
“丁老您在嗎,還請將這院門上的毒蛛撤了吧。您要的涅槃蓮我家主子拿來了,還請您現身一見。”
若是換了以前,丁老頭可不管什麼皇親國戚,來他這瞧病就沒有催的。
什麼時候他心情好,想診病了那才會出麵相見。
但這回一聽見皇甫澈回來了,而且涅槃蓮就在外麵。
這丁老頭樂的是合不攏嘴,一點高人架勢也沒有,就連跑帶顛的衝了出去。
而一瞧丁老頭年紀一把,可這風風火火的模樣到不減當年。
盤膝而坐的清虛真人不禁搖頭苦笑一下,嘴裏則帶有玄機的說道:
“老鬼這涅槃蓮可沒那麼容易得,一會你可有得忙。這帝王星忽明忽暗,平安度過此番劫數,便要大放異彩了。怎麼熬過今晚,就看那位西太子的造化了。
清虛真人說話聲音極小,加上丁老頭這會都衝到籬笆院外了,自然是聽不著的。
而等到丁老頭開了小院門,將毒蛛驅散開後,他不禁望著羽洛滿臉期待的問道:
“小子你家太子殿下呢,怎麼沒瞧見他人。涅槃蓮在哪裏,快給老夫瞧瞧這世間少有的異寶。”
一看見丁老頭出來了,羽洛先是滿臉驚喜,可對方這一提到涅槃蓮,他又小臉一垮,淚珠可就落了下來。
“涅槃蓮就在馬車裏,不過您還是想看看我家主子吧。太子殿下是用自己的命,才把這東西換來的。現在我家主子馬上就要不行了,還望丁老先生您出手相救。”
羽洛這話可叫丁一針聽得有些糊塗了,這回大梁取株靈植,皇甫澈身為一國太子,拿自家東西怎麼還得拿命去換。
這叫人聽了,著實有些詫異想不明白。
但看出羽洛的神情不似作假,丁老頭本就懸壺濟世。
而且他有言在先,隻要皇甫澈拿來涅槃蓮,他必醫治好對方的病。
因此這人都到了他近前,就是剩下半口氣,丁老頭也非得把人,在從黃泉路上搶回來不可。
而等到丁一針來到馬車旁,將車廂簾子這麼一掀。
皇甫澈那一臉烏青發黑,嘴唇變紫,明顯是中了劇毒的模樣,就赫然映入了他的眼簾。
瞧出皇甫澈的情況,可比他預想的嚴重多了,丁老頭臉上表情也嚴肅起來,並且馬上探脈診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