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得好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先不談周顯禦在趕赴大梁的一路上,身邊多了個來曆不明的青穗,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單說那日在夜裏瓢潑大雨中,因為記憶混淆而情緒崩潰的蕭瑾萱。
因為夜裏寒涼又淋雨的關係,事後她就直接病倒了。
雖然蕭瑾萱一直病怏怏的在床上躺著,可因為她心裏總壓著失憶一事,而悶悶不樂。
所以這病一直拖了半月有餘,在丁一針留下的丹藥相幫下,現如今才算漸漸好轉起來。
雖然病好了,但蕭瑾萱還是頗為虛弱,手腳也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因此一天裏大多數的時間,她還是躺在床榻上養病。
而現如今負責照顧她起居的紫英,端著藥丸進了寢殿後。
就瞧見蕭瑾萱不但沒好好躺著,還盤膝坐在床榻上。
被子也統統踹到軟塌邊上,而蕭瑾萱低著個頭,在身前擺放的小包裹裏,也不知在翻找什麼東西。
眼瞧著這一幕,紫英不禁搖頭無奈的走上前去,接著語帶不滿的說道:
“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好好躺著養病嗎。天天折騰個沒完,這些你師傅留下的丹藥,你就算再找也沒有對失憶存在顯著功效的靈藥。傷寒才算轉好,你可叫我少操些心吧。”
說起來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的確很是奇妙。
就因為當初蕭瑾萱拿包子解圍的這份恩情,對誰都冷漠寡言,出言就極盡刻薄的紫英。
卻唯獨在麵對蕭瑾萱時,不但極為有耐心,臉上還能露出些許笑意,不得不說當初對方的相救之恩,她是記在心裏的了。
而再看蕭瑾萱,一聽見紫英這埋怨的話,她馬上縮了縮脖子,並心虛的看了對方一眼。
接過紫英遞來治療風寒的湯藥,蕭瑾萱趕緊不怕苦的全給喝了個幹淨,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
“紫英你別氣,你和殿下他們勸了我許久,我也都想弄清楚了。腦海裏出現的那個虛影究竟是誰,可既然無法強求弄清楚,我也不會拚著頭疼在去想了,因為我不想你們為了我擔心。”
望著紫英聽完這話,明顯神情間放心了不少。
當即蕭瑾萱趕緊將兩個小瓷瓶握在手中並舉了起來,並獻寶似的興衝衝說道:
“剛剛我會翻找師傅留的丹藥,其實我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幫紫英找到恢複武功的外傷聖藥。畢竟你不是和我說過,你本來是江湖中人,被仇家逮住琵琶骨被穿透過,所以才難以動用武功。後來驚險逃脫後,一直用乞丐的樣子作偽裝,直到遇見我得以躲進皇宮,才敢從新以真麵目示人。所以我這些天就在想,你被傷到的琵琶骨若是能愈合,那武功不也能恢複了。”
望著蕭瑾萱說這話時,一雙眼睛興奮到直發亮,紫英在感動之餘,卻不禁苦笑的說道:
“我會把自己過往經曆告訴你,那是因為架不住你的追問和好奇心,這才將事情都說出來的。但是我琵琶骨受傷太重了,根本就難以在有愈合的機會。兩條手臂沒有被廢掉已經是萬幸,我紫英也不敢在奢求別的了。”
看出了紫英在說完這番話後,強撐起來的笑容。
蕭瑾萱失憶後雖然人情世故膚淺了點,但對方的落寞她還是瞧得出來的。
“其實我會細問你的來曆身世,主要還是允炎哥哥告訴我,你的身手不一般,定然有段不尋常的過往。而且他還說你雖然身手敏捷,可明顯武功盡廢。所以我擔心你嘛,這才沒完沒了纏著你想問明緣由。而且我真的有辦法醫治你的,別忘了我的師尊,可是赫赫有名的鬼醫丁一針,身為他的徒弟我自然也有看家寶貝的。”
蕭瑾萱嘴裏喚到的允炎哥哥,指的自然是北戎三皇子蕭允焱了。
在得知念無憂就是蕭瑾萱後,在大周就想將這個親表妹帶回北戎的蕭允焱,如今自然更加上心,幾乎是日日往西太子宮跑。
所以一來二去,加上蕭允焱有意與蕭瑾萱熟悉關係,所以他們二人間相交甚歡,現在已經極為要好了。
而等到關係親近後,蕭允焱雖然不敢貿然和蕭瑾萱,將她失憶前的事情,輕易吐露講清楚。
就擔心對方承受不住,到時頭痛之下在有個閃失,拿可就糟糕了。
可是眼看親人相聚可又無法相認,蕭允焱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
因此最後他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認了失憶的蕭瑾萱為義妹。
如此他們二人便可以兄妹相稱,還不怕引起旁人起疑,因此蕭瑾萱如今才會稱呼對方一聲允炎哥哥。
而再說紫英,她跟在蕭瑾萱身邊半月有餘,自然知道對方是鬼醫的徒弟。
對於這一點她自然不會懷疑,畢竟當初她偽裝成乞丐時,蕭瑾萱在馬車內拿出的一瓶瓶金創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