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得周顯禦竟然代表大周,親自出使而來。
望著皇甫澈警惕擔憂的神情,羽洛沒來由的心裏也是一陣亂跳。
其實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周顯禦,總覺得這位身上有一半梁國血脈的王爺,對待皇甫澈過於敵視冷淡。
可如今一聽到對方的名字,羽洛莫名的竟心虛起來了。
畢竟他已經知道念無憂就是蕭瑾萱,更清楚對方和周顯禦之間的關係。
但現在皇甫澈竟然叫他盯著蕭瑾萱,這分明就是要將人藏起來,不給對方和周顯禦相認的機會。
可望著皇甫澈委以重任的眼神,羽洛知道他的這位主子心裏也苦的很,拒絕的話他真是無法說出口。
因此點了點頭後,羽洛就神情有些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皇甫澈向來不願逼迫羽洛去做任何事情,否則換了其他主子,哪裏還會和一個奴才商允這麼久。
其實皇甫澈仍舊是溫潤善良的,隻是在不知蕭瑾萱真實身份時,他已經情陷太深。
因此隻有在麵對蕭瑾萱一事上,他表現出了極度的頑固和偏執。
其實這也難怪,皇甫澈這二十七年的生命裏,唯獨這一次是真的動情了,越是珍惜就會越怕失去。
尤其是在他清楚的知道,蕭瑾萱一旦恢複記憶,念無憂這個人格就會徹底消失的時候,他真的很不忍心,更是覺得心愛的女子被扼殺掉了。
低頭再次看向被他半哄半騙弄到手中的無憂簪,其實皇甫澈的玉蓮花簪,是想尋個月色伊人的夜晚在送給蕭瑾萱的。
可是周顯禦的到來,卻打了皇甫澈一個措手不及。
唯恐對方通過無憂簪,像當初的蕭允焱一樣認出蕭瑾萱的身份,將人從他身邊奪走。
所以皇甫澈這才提前送出玉蓮花簪,並用它取而代之無憂簪,將這唯一能證明蕭瑾萱身份的發簪,給徹底保管藏匿了起來。
又鄭重其事的交代了羽洛幾句,千叮萬囑對方一定要看好蕭瑾萱後。
眼見得也快到周顯禦進宮的時辰了,皇甫澈不禁將無憂簪貼身放好。
然後就懷著一種敵視中,卻也夾雜著愧疚的複雜心情,去親自迎接這位表親兄弟的到來。
而等到皇甫澈一走,羽洛頓覺渾身無力,立刻靠在了寢殿外圓木柱子旁的他,滿臉都是猶豫之色。
於情羽洛知道,他身為皇甫澈的貼身小廝,對方最信任的奴才,這個時候就該幫襯著主子分憂解難。
可是於理,羽洛永遠忘不了,在大周時蕭瑾萱在他最無助,尋遍各大醫館也沒得到甘露蜜的時候,願意萍水相逢的恩情。
還將董後派去監視皇甫澈的爪牙逼得狼狽不堪,幫他們這對落魄主仆解圍的事情。
對方那種氣度和神韻,羽洛甚至心裏隻覺得崇拜,更是對於那段往事很是感恩不已。
尤其在羽洛心裏,雖然皇甫澈在江邊救了蕭瑾萱一命,可若非是對方大周那次相護相幫,他家主子可能早就客死異鄉了。
而且現在皇甫澈能痊愈起來,那也是蕭瑾萱的師傅,鬼醫丁老頭的功勞。
因此羽洛很難過的了心裏愧疚的那一關,更加覺得在蕭瑾萱如今最困難的時刻,他其實更應該相幫對方一把才是。
想到這裏,向來膽小愛哭的羽洛,眼中卻閃過堅毅的神情。
緊接著他咬咬牙,下定決心般的轉身再次進了寢殿,望著正坐在貴妃榻上,津津有味看著書籍的蕭瑾萱,他幾步就迎了上去。
“無憂姑娘你剛剛不是說呆的太悶,董皇後的華誕快到了,今日大周國使節團進宮,羽洛帶你去瞧熱鬧如何,咱們能看見不少奇珍異寶你定然喜歡。”
自打失憶之後,蕭瑾萱不但貪吃還很愛熱鬧,或許是因為心裏積壓的仇怨都消失的緣故,她如今活的的確確實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聽完羽洛的話,蕭瑾萱眼睛就是一亮,但想起剛剛她答應過皇甫澈話,當即還是神情蔫蔫的說道:
“還是算了吧羽洛,太子殿下離開時囑咐過我的。說西宮外居心叵測之人太多,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可不想在被人逮住,以宮規懲處一番。”
一看蕭瑾萱絲毫起身的意思都沒有,背著皇甫澈一心想幫對方的羽洛,就有些著急了,因此他忙哄道:
“無憂姑娘我家主子就是小心翼翼的性格,在說有我陪著你呢能出什麼意外。現在整個大梁後宮都知道,你可是北戎三皇子的義妹,有這層關係在他們不敢動你的。”
一聽羽洛這言辭鑿鑿的話,也在寢殿內快悶壞了的蕭瑾萱,當即就心動的把書籍放到了一邊。
“若真能去瞧瞧熱鬧自然是好的,說起來允炎哥哥也真是的,這麼久都不進宮來看我了。當初對於被庭杖那段事情我根本記不清了,要不是你們告訴我是允炎哥哥及時出現相救的我,就連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呢,說起來我真該好好謝謝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