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團子這越是心虛的樣子,反倒越叫周顯禦察覺到一絲古怪。
忽然間他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那日蕭瑾萱拉著周顯辰,離開時的熟悉背影。
周顯禦一邊死死的盯著團子不放,一邊走到梳妝台前的矮腳凳上隨意坐下,接著他就鬼使神差,試探的忽然問道:
“團子你不是最討厭長德的嗎,三年前你弄傷過對方的手腕,在王府內也總是一副要攻擊她的樣子。可剛剛你躺在地上的樣子,可是愜意無比啊。你這家夥平時就滑頭的很,但這回你最好老實的回答我。長德是不是瑾萱,你早就認出對方了對不對。所以你才會偷跑進她的房間。至於那些齜牙咧嘴的敵意,也是你故意裝出來的吧。”
團子的確很聰明,但它畢竟是隻竹熊,所以這會縱使它盡可能的去裝傻充愣了。
但它那飄忽不定的小眼神,還有明顯因為緊張,而不知放哪才好的一雙前爪,都暴露出了團子真正的情緒。
原本隻是因為察覺到,自己身邊的這位北戎公主,實在和蕭瑾萱有太多相似之處,而抱著試一試心態才問出口的周顯禦。
可這會一見團子這心虛慌張的樣子,他的心瞬間也提起來了,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那番假設,恐怕並非就是錯的。
而若是長德真的就是蕭瑾萱,一想到摯愛竟然未死,並且現如今就日日陪在他的身邊。
激動到情緒都有點失控的周顯禦,他甚至從梳妝台前拿起一把金簪,然後使勁戳了團子一身厚肉的背部幾下,怒極反笑的說道:
“你個死胖子,團子你可別告訴我,長德真的就是瑾萱。而你明明早就察覺到了,卻幫著對方一起隱瞞著本王。若真是如此,我現在真想狠狠的踢你幾腳。虧得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結果到最後你還是和瑾萱最親,並幫著她騙我是不是。”
雖然周顯禦這會言語凶的很,但對於團子他哪裏真舍得弄疼對方。
因此原本是想拍打團子幾下的周顯禦,卻怕自己手勁過大真的弄痛這家夥。
所以才改為拿起個金簪戳了戳團子的一身厚皮,說到底不過是裝裝樣子,周顯禦由始至終也不會真的弄傷團子的。
可是不明真相的團子,它真當周顯禦生氣了,因此眼見金簪又戳了過來,它本能就伸出爪子擋了一下。
結果這一攔不要緊,當團子鋒利的爪尖在鳳頭釵上麵一劃而過時,就見得金釵竟然一分為二,接著無憂簪竟然就從裏麵露了出來。
原來今日蕭瑾萱出府時,為了不惹人注意,一應的金釵首飾全都沒有佩戴。
而無憂簪因為裹在鳳頭釵內,所以蕭瑾萱想了下,也將這華貴的發釵取下放在了梳妝台前。
畢竟蕭瑾萱隻是離開一個上午就回來,她哪裏想得到自己這雅翠居,先是闖進個不速之客團子。
接著本該在京軍營的周顯禦竟然也提前回來了,而對方威逼團子時,好巧不巧的又把鳳頭釵拿在了手裏。
而團子竟然一爪子拍下去,就把鳳頭釵的暗扣給挑開了,還讓裏麵藏著的無憂簪顯露了出來。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這世上的很多事情,看似不可能,但就是在極為巧合的情況下,會意想不到的發生。
或許冥冥之中蕭瑾萱和周顯禦,這對經曆無數坎坷,卻仍舊心裏珍惜著彼此的他們,終於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畢竟當無憂簪映入眼簾的瞬間,周顯禦已經無需在去逼問團子,他也已經知道所謂的長德究竟是誰了。
將無憂簪從鳳頭釵內取出來,周顯禦這個錚錚鐵骨之人,這會雙眼竟然泛起淚意,聲音更是透著哽咽的自語說道:
“萱兒你真是瞞得我好苦,三年前在大梁時,我根本就沒有認錯你,可你竟然以長德的身份不與我相認。如今你從回大周,日日陪伴在我身側,可卻還以另外一個身份和我相處。瑾萱你的心可真夠狠的,若非我無意看見這發簪,你難道就打算這樣瞞我一輩子不成。”
周顯禦隻是感慨,卻沒真的埋怨蕭瑾萱什麼。
畢竟他是知道蕭瑾萱重生秘密,以及與對方相愛必深受所累的這些事情。
和蕭瑾萱相識多年,對方那凡事喜歡自己獨自去扛的性格,周顯禦怎麼會不清楚。
所以周顯禦敢斷定,蕭瑾萱回來他身邊,卻不表明身份,多半還是因為不想拖累他的緣故。
一時間周顯禦不禁將無憂簪,這枚當初他送給蕭瑾萱的定情之物握緊在手,並鄭重其事的說道:
“瑾萱你別怕,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並未身死的真相,這一次我不會在叫你離開我,更會拚勁全力在不叫你發生任何的閃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