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配?”唐枝心念急轉,難道真如孫以衡所說,程遠之把她“賣”給他了?頓時又氣又怒,好個懦弱無恥的程遠之!
看著孫以衡湊近的臉龐,又不由慶幸,此處是蜀楓樓,人來人往,隻要她大喊一聲,孫以衡倒不能把她如何。想到這裏,心下微安,奪過孫以衡手中的秀發,冷靜問道:“你們誘我至此,所圖為何?”
盛裝美人,腮紅眼媚,落在孫以衡的眼中,說不出的誘惑:“夫人這般聰明,難道猜不到?”伸手挑她的下頜,“你說,如果程兄回來,看到我們在……他會怎樣?”
唐枝抿唇,這一幕是程遠之策劃,若被他看到,必然不會驚訝。他要的是毀她名譽,藉此休妻?幾乎在一瞬間,唐枝就想到這種可能,心中暗罵,嘴上卻道:“你們贏了!休書拿來,我按指印!”
好女不吃眼前虧,棋差一招,唐枝認了。可是如果程遠之以為她按了指印,便能順利休妻,那就大錯特錯了,本朝律法不是擺來看的,她也不是叫他們隨便設計的!
這廂唐枝鬆口,誰知孫以衡卻輕笑一聲:“夫人莫不以為,這就算完了吧?”
唐枝心中一凜:“我已經答應按指印,你們還要如何?”
“不是我們要如何,是我要如何。”孫以衡哈哈大笑,忽然摟過唐枝,往床上倒去:“良辰美景,才子佳人,怎能浪費呢?”
蜀楓樓作為百年老店,一應考慮俱全,上等廂房皆有置備床榻,以供客人歇息。這卻便宜了孫以衡,一陣天旋地轉後,唐枝落入綿軟的被褥中,頓時掙紮起來:“你做夢!”
孫以衡得意大笑,順勢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不錯!我做夢都想與夫人共敦倫!夫人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爽到天上!”
“癩□□也想吃天鵝肉?”唐枝氣怒攻心,原本在迷藥的作用下消失的力氣驟增,揮手就朝孫以衡的臉上打去:“滾開!”
唐枝修著尖銳的指甲,又專門往孫以衡的臉上撓,孫以衡萬萬沒想到她如此潑辣,隻覺臉上一熱,一股火辣辣的痛楚隨即傳來。伸手一摸,不禁瞳孔微縮,再定睛一瞧,唐枝尖長的指甲縫裏竟然掛著幾縷肉絲!
慘遭毀容,孫以衡頓時大怒:“給臉不要臉!”揚手就往唐枝的臉上打下!
趁此時機,唐枝鼓足一口氣,高聲叫起來:“來人啊!殺人啦!”
孫以衡一愣,飛快捂住她的嘴,麵上一厲:“住口!”
“嗚嗚!”唐枝自然掙紮不休,揮手亂抓。
孫以衡心中懊惱,再也顧不得憐香惜玉,扒住她的領口用力往兩旁一撕:“嗤啦!”一片玉白的膚色露在眼前,愈發激起孫以衡心中的火氣,索性鬆開唐枝的嘴,揚起眉頭挑釁地道:“你喊啊,你再喊啊?”
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樣,她敢出現在眾人麵前?孫以衡自信滿滿,誰知唐枝渾然不顧,趁機高聲再喊:“殺人啦!救命啊!”
“不知羞恥!”孫以衡氣急敗壞地道,連忙捂住她的嘴。
可是已經晚了,唐枝的聲音又尖又利,很快門口傳來“砰”的一聲。
“滾出去!”程遠之來不及回頭看,連忙抓過被子蓋在唐枝身上,這可是他的女人,別人誰也不能看。
誰知話音剛落,突然一股大力抓住他的後襟,將他從床上提到半空。孫以衡扭過頭,這才看清來人的長相。隻見一個異常高大的男子,臉龐英武,神情冷硬,並不是蜀楓樓裏的夥計:“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敢打擾三爺的好事——”
話未說完,被對方用一雙深黑的眸子盯住,莫名有一股寒意從頭頂傳到腳底,頓時口舌發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鄭暉別過頭,看向床上的唐枝,目光落在她散亂的發髻,以及淩亂的衣物上,臉色一沉。
唐枝連忙拉下帷帳:“多謝公子相救。”
聲音還算平靜,鄭暉麵色稍緩,提著孫以衡遠離床邊:“此人如何處置?”
“稍等。”被救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出現的人卻有些出乎意料,唐枝理好發髻,用絹帕別在領口,才掀開帷帳走下床。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異常高大的男子提著孫以衡站在屋中,本也算高挑的孫以衡如小雞一般縮在他手裏,格外狼狽。一時怔住,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必憂慮,有什麼事我擔著。”鄭暉說道,轉回目光,對上孫以衡的眼睛。
孫以衡被他盯著,說不出的惱恨,他孫家三少何時受過此等屈辱?然而對方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勢,讓他深知此人得罪不起:“嗬嗬,兄台,這是誤會,一場誤會。”
“閉嘴。”鄭暉淡淡地道,目光轉到唐枝身上,“如何處置此人?”
唐枝抿唇,麵罩寒霜地走過去,舉起手“啪啪”兩下,在孫以衡的臉上正反扇了兩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