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打著俯在身上的男人,唐枝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明明應該堅定拒絕,質問他為何說話不算數。可是他霸道又不失細心的挑弄,讓她舒服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唐枝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從前跟程遠之也有過房事,可是從來沒有一回像現在這樣愉悅。在鄭暉極盡所能地挑逗下,掙紮了沒幾下,很快丟盔棄甲,放軟身子任由擺弄。
事畢,吃飽喝足的男人連眼角都掛著笑,從身上翻下來,拿過手帕仔細為她擦拭下麵,唐枝連羞愧的力氣都沒有了。想指責他無恥,耍賴,可是方才愉悅的享受卻讓她無從開口,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該起了。”鄭暉撩開帳子,望了望天色道。等他穿好衣衫鞋子,係上腰帶,扭頭卻見唐枝扭身向裏,一動也不動。眼中劃過一絲溫柔,“我去看姑母起了沒有,待吃飯時叫你。”
鄭姑母卻早就起了,昨天忙了一天雖然累,但是在露兒的服侍下休息得極好,一大清早便神清氣爽。此時正拿著笤帚,在掃院子裏的落葉,鄭暉走過去道:“姑母,我來吧。”
“起了啊?”鄭姑母偏頭瞧他,麵上含笑:“昨晚睡得可好?”
“還行。”鄭暉答道。
“這孩子。”鄭姑母嗔道,方才她來到喜房門口,本想叫兩人起床,誰知竟聽見裏頭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低吟。撞見這種場麵,是鄭姑母所沒料到的,頓時臉上一臊,連忙退開去。眼裏卻湧上笑意,照兩人如此恩愛的情形,想必用不多久便可以抱上孫兒了!
鄭姑母瞅了瞅鄭暉,隻見他神清氣爽,連往常的冷硬都鬆軟了些,心裏說不出的寬慰。唐枝再不好,再任性,但是有一點好,那就是鄭暉喜歡。拉著鄭暉往一邊走了兩步,瞄了一眼喜房,低聲道:“暉兒呀,姑母知道你們年輕,可是這樣整宿整宿的也不好。你是龍精虎猛,你媳婦受不受得住呢?往後還得節製些!”
鄭暉一聽,頓時知道鄭姑母誤會了,卻沒解釋,隻是道:“我知道了,姑母。”
兩人在外頭說些什麼,唐枝卻是不知。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剛剛從方才激烈的房事中回過神來。嗅著帳中的一股子怪味兒,秀眉蹙起,掀開被子坐起身。拿過鄭暉出去之前放在床頭的衣裳,抖開就要披上,低頭瞧見身上,卻不禁一怔。
白白淨淨的身子上,竟沒有一塊指印。那般狂烈的動作,竟沒留下淤痕嗎?唐枝不信地跪坐起來,仔細打量身體每一處,可是不論身前還是背後,竟真是沒有一絲淤痕。想起從前跟程遠之行完房事後,青紫遍布的身體,不由有些怔忪。
因為不是初經人事,雖然被折騰兩度,倒不覺著疼痛辛苦。唐枝穿好鞋子下地,除卻雙腿略有些酸軟,竟不怎麼難過。這讓她的心情有些好轉,不論如何,嫁給一個體貼細微的硬漢,總比嫁給一個粗魯的莽夫來得好不是嗎?
鄭暉剛要到房裏叫唐枝,卻見她已經出來了,身上穿著他方才為她挑的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鬆鬆綰了個發髻,素淨卻不損好顏色:“我正要叫你呢,就快吃飯了。”
院子中間擺了一張小木桌,正中間是一隻蓋著籠布的竹筐,四周擺了四隻白瓷小碗,沿上還掛著水珠。鄭姑母坐在一邊,正笑著朝她招手:“起了呀?快坐。”
露兒端著一隻鍋子從廚房裏走出來,見小木桌上擺不下了,便放在一隻凳子上。這才抬頭擦了擦汗,對唐枝福了福身:“夫人。”
“坐吧。”鄭暉指了指桌邊的凳子。
“姑母。”唐枝對鄭姑母福了福身,然後站著不動,對鄭暉道:“我還沒洗漱。”
鄭暉往前邁的步子一頓,隨即收回來,牽過她的手,往院子西角的井邊走去:“倒是我疏忽了。”
原來都是秋翎掐著時候送熱水和牙具進屋,先服侍唐枝刷牙,再擰熱毛巾為她敷臉,待唐枝清醒後才服侍她穿衣裳。如今沒有帶秋翎過來,這套規矩自然省了。嫁進來第一日,唐枝也不想鬧,便跟在鄭暉身後往井邊走去。
“怎麼能讓大爺來?都是奴婢的疏忽,讓奴婢來吧。”露兒一愣神,便趕緊跑了過去。
井邊收拾得幹淨有秩,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地碼在牆邊,用一塊木板蓋住。周圍鋪著一塊塊打掃得幹淨的青磚,縫隙裏連草兒都沒有生,這是愛潔的鄭姑母為了迎接新媳婦特意打掃過的,放在尋常人家,簡直是再幹淨也沒有。可是落在唐枝眼裏,卻隻有兩個字:寒磣。
就著細鹽擦過牙齒,又用冷得冰人的井水洗過臉,唐枝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幾乎擰出水。露兒心下一顫,她是唐姑母派來討鄭姑母歡心的,故而一早便起床挑水煮飯,方才將將做好,倒不是故意忽略唐枝。此刻眼見唐枝麵色不虞,有些害怕,聽說這位表小姐脾氣不好,應當不會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