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賊來(1 / 2)

“你是什麼意思?”鄭姑母剛把針線筐子端出來,便聽到唐枝漫不經心的話,頓時心中不快,回頭不滿地看著她道:“丫鬟做的和你做的,怎麼能是一回事?”

唐枝點頭道:“確實不是一回事,我的丫鬟比我做得好。”

“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意思!”鄭姑母有些生氣,正要再分說,忽然院子裏頭傳來一個震天響的大嗓門:“蘭香啊?蘭香在嗎?大哥我來了,快叫鄭暉那臭小子出來迎接。”

“這老不死的怎麼又來了?”鄭姑母皺起眉頭,聲音裏滿是厭惡。唐枝從沒有在她臉上見過這樣的神色,不禁好奇地問道:“來人是誰?”

“是個不要臉的老貨!”鄭姑母厭惡地道,“待會兒你見著他無需客氣!”丟下針線筐子,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名身材嬌小的婦人攙著一個雙臂打上夾板的男人,四下張望地走進來:“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出去!”

鄭長生仿佛沒有聽見似的,一邊四下打量,一邊點頭讚道:“嗯,不錯,收拾得很好。”攙著他的滿臉精明的婦人道:“鄭暉那個不孝子呢?見著爹娘來了也不出門迎接嗎?”

唐枝隨在鄭姑母身後走出屋子,剛邁過門檻,便見兩個穿著不合體的綢緞衣裳的人藐視鄭姑母的話,肆無忌憚地走過來,頓時訝道:“馬戲團裏的猴子怎麼跑出來了?還偷了主人家的衣裳!”

鄭長生與錢氏聽到一個好聽到極點的聲音,目光頓時一轉,隻見鄭姑母身後站在一名身量高挑的女子。但見其人容貌美麗,身上穿著華麗的衣衫,頭上挽著鬆軟的發髻,烏黑的發間點綴著渾圓的大顆珍珠,漂亮得好像神仙妃子。鄭長生驚得嘴巴大張,目光發直,涎水都快流了下來。

一樣的綢緞,穿在唐枝身上是金鑲玉,穿在錢氏的身上卻如泥包金,錢氏又嫉又恨,目光恨不得在唐枝身上燒出一個洞來:“喲,這就是暉兒媳婦吧?怎麼見了爹娘也不知叫的?長得這樣漂亮,怎這樣沒有教養呢?”

一邊說著,一邊在鄭長生腰間狠狠掐了一把。鄭長生回過神來,卻是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道:“你就是暉兒媳婦吧?我是暉兒的爹,乖兒媳——”

“呸!你是誰的爹!”鄭姑母喝斷他道,“我才是暉兒的娘,你若是他爹,該是我什麼人了?亂人倫的老東西,再敢胡言,下回讓暉兒把你兩條腿也打斷!”

看著打著夾板的鄭長生,唐枝的目光微微閃動,居然是鄭暉打斷的?

“他怎麼不是我兒子?”鄭長生昂著頭道,想起來之前錢氏所說,當了官的人最忌諱名聲,倘若被人知道鄭暉不尊生父,說不準連官也做不得了!更加有了底氣,頤指氣使地道:“鄭暉呢?叫他出來,居然不帶著新婦給我敬茶,膽子倒是不小!”

“你!”鄭姑母被鄭長生的厚顏無恥氣得仰倒,就在這時,忽然手臂被人從後麵扶住,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姑母,現下馬戲團裏的猴子都會學人說話了呢,姑母瞧著好不好看?”

唐枝傾斜美目,往對麵兩人看去,天下間竟有這樣的父親,氣死原配賣掉親兒,此時竟還有臉來喝新婦茶?美目盈動,直看得鄭長生目光發直,卻把錢氏氣得發抖:“好個猖狂的小婦人!有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還不跪下!”

唐枝厭惡鄭長生的無恥,卻對錢氏根本沒看在眼裏,偏見她屢屢作怪,不由得挑了挑眉:“庶民辱罵六品官員的夫人,按律當掌嘴二十,是你自己打,還是我把你送入衙門讓衙役打?”

錢氏被唬了一跳:“我,我是他的母親——”

“滾!不要臉的東西!你算個什麼玩意,也配提我的暉兒!老不羞!不看看長了張什麼臉,都給我滾出去!”鄭姑母深知兩人的無恥,根本不能與他們多說,隻彎腰抄起了豎在牆邊的笤帚,怒氣衝衝地朝兩人打去。

錢氏不防被打在頭上,頓時發髻被打散,綢緞衣裳也被劃破一條口子,尖叫著跳起來:“鄭蘭香!你搶了我們的兒子不說,還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們!不要臉的東西!滾出我的院子!”鄭姑母恨錢氏挑唆,一下下都往她身上打去。

鄭長生的兩隻手綁著夾板,根本抬不起來,走得快了連站都站不穩,隻在旁邊磨蹭著道:“住手!你竟敢打你嫂子,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這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