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過後一會,院子裏響起了腳步聲:“誰啊?”
“嬸兒,是我,夏末。”夏末應道。
門內的人一聽是夏末的聲音就把門打開了:“小夏啊,怎麼這麼晚來了,快進來。”
“就想來看看你和叔,是不是打擾你們睡覺了。”夏末走進來說道。
小貝的媽媽王嬸聞言悲傷的說道:“自從小貝走了之後,我們兩口子日夜難免,哪裏睡得著,不是睡一會就醒了。”
提起小貝,空氣裏便充滿了悲傷的味道。小貝的媽媽摸了摸眼角的淚花,勉強的笑了一下,拉起夏末的手道:“瞧我,又說這些,回頭你叔又得說我。走走,小夏,還有這位先生,屋裏坐吧。”
“嬸兒叫他秦漠就行了,他也是小貝的朋友,剛剛得知小貝的事,特意來看看你們。”夏末故意給秦漠捏造了一個身份,免得小貝的媽媽心裏嘀咕的慌。
王嬸聞言感激的看了秦漠一眼說道:“謝謝你來看我們。”
“嬸兒客氣了,身為小貝的朋友,這是應當的。”秦漠搖頭說道。
說話間就進了屋,王嬸請他們在堂屋坐下,給他們倒了茶才去把小貝的爸爸喊起來。
秦漠坐在凳子上打量著小貝的家,方才在院子裏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小貝家的房子應該有些年頭了。現在進來一看裏麵,更加能確定這房子起碼十年朝上了,屋裏有些牆皮都裂開了,家裏唯一的幾樣簡單的家具也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樣式。
小貝替夏末去做臥底,肯定不會虧待她。加上她自己在張倫的場子裏上班也有收入,兩份收入應該不低了,怎麼家裏還這麼家徒四壁?
正當秦漠疑惑著這事的時候,臥室裏小貝的爸爸就被王嬸攙扶著走了出來。聽到這虛弱的喘息聲,秦漠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不由內心一驚,小貝的爸爸頭發花白,骨瘦如柴,看起來要比王嬸大上十多歲。最令他驚訝的還是這張爬滿皺紋的臉,整張臉的五官都是傾斜的,一隻眼睛往上挑,一隻眼睛往下斜。鼻子還算端正,但嘴巴又是歪著的,還一直有口水流下來。
“腦中風?”看到這裏,秦漠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種病症。不過他再仔細看小貝爸爸的手腳,發現他的手腳都正常,走路也正常,隻是因為太瘦而顯得腳步虛浮無力。
四肢都能活動自如,這看起來又不是腦中風的樣子。
秦漠正想再尋思尋思的時候,小貝爸爸王叔就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想對自己和夏末笑笑,但僵硬的臉部不聽使喚,最後隻能指指茶杯,用動作招呼他們喝水。
“叔兒,我們來看看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夏末沒有喝茶,而是拉起他瘦的骨節分明的手心疼的說道。
“呃……呃……”王叔張了張嘴,除了流下了一道口水外,隻能發出一些不清晰的聲音,根本聽不懂他說的什麼。
“叔兒,沒事,慢慢說。”夏末一點也不嫌棄他的口水,拿起毛巾給他擦拭。
“小夏,我來,別弄你手上。”王嬸趕緊伸手說道。
夏末沒有把毛巾給她,搖頭道:“嬸兒,我不嫌髒。我上次就說過了,小貝不在了,我就是你們的閨女,你們就是我爸媽。天底下沒有閨女嫌棄自己爸媽髒的,您要是跟我見外,就是不認我這個閨女。”
王嬸一聽這話眼淚就下來了,王叔也嚶嚶的哭了出來。就連夏末都忍不住眼角泛起了淚花,不過卻忍著說道:“叔兒,嬸兒,咱們不說這些了。今天我跟秦漠來是給你們送錢的。”
說著把裝著錢的手提包提到桌子上,拉開拉鏈,露出了一包錢。這些錢都沒有一遝一遝的規整好,全是一張張隨便放的,十萬塊的既視感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這、這麼多錢……”王嬸嚇了一大跳,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著實嚇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