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行已經記不得自己在這張病床上躺了多久了,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四麵白牆的病房,閉上眼睛就是難聞的消毒水味。他更記不得自己動過多少次手術了,尤其是他的這張臉,前前後後經過了數次整容,到現在臉上還裹滿了紗布,他甚至不敢照鏡子,害怕看到醜陋的傷疤。
不僅是臉上,身上也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槍傷和刀傷,還有他的手腕經曆了很多次痛苦的複健之後,也還是僅僅隻能拿起一杯水的重量,再重的東西就承受不了了。
他整個人在經曆了上次的重傷之後都廢了,身體廢了,意誌更是頹廢。不管吳玉堂再怎麼鼓勵他,他都再也沒有以前的精神了。
吳景行每天都很討厭現在的自己,除了待在醫院裏休養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唯一令他開心的事就是秦漠墜崖被砍掉腦袋的消息,為此他高興了好幾天,精神總算有了好轉。
然而今天網上又再報道秦漠的消息,他沒有死,他竟然還活著。吳景行非常憤怒,他砸了手機,摔了杯子,將手邊能夠摔砸的東西全砸的稀巴爛,但依然不能舒緩他內心憤怒的情緒。
吳景行恨的咬牙切齒,明明死了的人怎麼又死而複生了?一會活一會死的,你到底在挑戰誰的耐心。做人能不能有點誠信,要死就死透了,你總這麼死死活活的,真的很讓人惱火。
“吳少,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發這麼大的火?”
吳景行正在氣頭上的時候,病房裏就走進來一個人,看到病房被砸的滿室狼藉問道。
“林子安,你來幹什麼?”吳景行現在脾氣越來越大,又正心裏不爽著,根本不想見任何人,況且現在這副淒慘的樣子,他更是不想讓別人看到。
林子安好脾氣的笑了笑道:“我來看天明,順便來看看吳少。”
“杜天明?”吳景行想起了這個人問道:“他怎麼了?”
“哎,別提了。”林子安歎了口氣道:“還不是被秦漠給揍了。”
“他怎麼也被秦漠揍了?秦漠不是今天剛回來嗎?”吳景行一聽杜天明也被秦漠揍了,就多了一點同病相憐之情。
“哪兒是今天回來的啊,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不僅把天明給揍進了醫院,連天明他爸媽也被秦漠弄進了拘留所,一家三口真夠慘的。”林子安可憐的道。
吳景行一聽還有故事,當下來了興趣,招呼道:“怎麼回事啊林少,坐坐坐,跟我說說。”
林子安早算準了吳景行想知道關於秦漠的消息,不然他才不稀罕來看望這個廢人。於是笑嗬嗬的越過被吳景行砸了稀巴爛的垃圾,走到了沙發上坐下。
“快跟我說說,昨晚都發生了什麼。”吳景行等林子安坐下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林子安於是將昨天晚上發生在杜家的事跟吳景行一五一十的說了一番,他有意添油加醋,將秦漠說的格外威風和牛叉,還特別強調他是驚天集團三少的身份。
吳景行聽完之後果然怒氣橫生,想他自己被秦漠弄成了這副慘樣,想玩了女人都費勁。可秦漠倒好,活的風風光光,簡直跟自己天差地別。吳景行是越想越憤怒,恨不得撕了秦漠。
“吳少,你以前不知道秦漠的身份嗎?”林子安成功激怒了吳景行後問道。
“我怎麼知道?他隱藏的這麼深,你不也不知道麼。”吳景行沒好氣的說道。
林子安訕訕一笑道:“我隻是聽說你們九龍十八會跟驚天有著血海深仇,所以以為你多少知道呢。”
“我們跟驚天集團能有什麼血海深仇?根本不在一個領域。”吳景行說道。
“吳少,我說的是驚天,不是驚天集團。”林子安糾正道。
“驚天不就是驚天集團?”吳景行糊塗了。
林子安搖頭道:“當然不能混為一談,你們九龍十八會能跟九龍集團混為一談麼?”
這麼一比照吳景行就明白了,頓時道:“你是說驚天集團背後也有一個跟我們九龍十八會一樣的地下組織?跟我們有仇的就是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