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門關上,雲玖的神情也冷了下來。
“嗬——”
望了眼禁閉的四麵,唯一沒被封上的正門又是禁閉,外頭還有四個黑衣大漢守著,她就當真是驗了“插翅難飛”那四個字。
她微微抿了唇角,抬手摸了摸鼻梁,眼神微暗。
方才,她有意為之的把戲不知那人是否看穿,想來就是看穿了也不見得當回事。她過目不忘的本事,倒是沒幾個知道的。坐在馬車上,故意挑了車簾就是為了記路。
隻是——
對方顯然並不將她當做柔弱的普通皇室女子看待,謹慎到走那麼一段路都要給她蒙上眼睛,害她無法辨別方向。
就是腦海中記得住方才走的感覺,也難以分辨啊……
摩挲著鼻梁,雲玖神情肅穆,她隻知道,正門離側門並不遠,若是給她一個機會在府中轉一轉……興許這路線就記住了。
但,夜無瀾和那老者會給她這個機會嗎?
這就棘手了。
雲玖垂下手,最後深深凝了眼正門的位置,頓時心下一片深沉。
也不知,雲落與玲瓏還有十三月、青箬幾人現下如何了。
此時的某間屋子內。
黑衣人奉上茶,打量了一眼灰布戴著兜帽與麵具的巫師一眼,便立即收回視線,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問道,“老主人,屬下方才瞧著,那衛後似不簡單,她好像……”
“探路罷了。”老者冷冷的沙啞之音像是厲鬼般,叫人每每心中發麻,不敢抬頭直視,卻聽他粗嘎地笑道,“一個病怏怏的小丫頭,還能翻天不成?”
“主人說的是。”黑衣人頭垂得更低了。
巫師筆直地坐在書桌後,微眨了下眼睛,而後聲音低沉,“好生看著,殿下回來前,不準她踏出房門半步。”
“是!”黑衣人拱手抱拳,鏗鏘有力地應了,而後退下。
待屋內隻剩巫師一人時,他淡淡地看了眼麵前的熱茶,而後眼神微微掃過屋外,半晌,伸出蒼老布滿褶皺如枯樹皮一樣的手,摘下黑魆魆的麵具……
……
“十三月,你的功力能恢複嗎?”相比於雲玖、雲落的住處,青箬與十三月的便是簡陋隨意得多了,是一間柴房,且功力暫時被封住,形同廢人。
青箬那日受的傷還未好,此時麵上血色微失,麵色虛弱蒼白地看向一側微睜眼一動不動的十三月,壓低聲音,輕問。
聞言,十三月麵色緊繃,眼眸幽深,,裏麵氤氳著黑氣,她咬咬牙,“這種點穴的手法太古怪,我衝不開。”
她是雲國第一刺客,武功並不弱,但是到了夜國這兒,卻隻能如廢物一般被關起來,連身上的穴道都衝不開,更別提救主子了。
想到這,十三月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股低沉的黑氣。
青箬見狀,便暗道不好,忙出聲製止,“你千萬別強行運氣衝開穴道——小心反噬了經脈!”
十三月卻似是聽不見,麵色愈發慘白,額頭青筋暴起,她抿緊唇,不多時唇角溢出一絲血跡……
“十三月,停下,你還想救娘娘嗎!”青箬費力撐起身子,往前爬了幾下,才挪到十三月身邊,抓住她的衣角,聲音壓低,帶著幾分緊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