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夜無瀾身形一閃,白衣蹁躚而越,將被巫師打暈緩緩軟倒下的雲玖接住,抱在懷中,雲玖手中的金簪應聲落下。他眼波微漾,最終抿緊唇線,下頜繃緊地將雲玖抱起,便要往回走。
衛長臨,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哼,區區雕蟲小技,你們這群廢物居然也能中計!”巫師淡瞥了眼抱著雲玖急急匆匆趕去給她上藥的夜無瀾,眼裏劃過一瞬的失望和陰暗,隨後灰布衣袖一甩,勁風拂開,隻見麵前一行鷹羽衛被氣流彈開,重重摔在地上,功力稍弱的直接一口血翻湧噴出來,捂著胸口卻立馬恭恭敬敬爬起來,狼狽地跪下垂首聆聽訓斥。
“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去追回康寧郡主……”為首的鷹羽衛首領並不直接聽令於巫師,之前叫他“老主人”也是因為現在他們臣服的是夜無瀾,而不是看似撒手不管鷹羽衛的巫師。
巫師聽得出他恭敬之餘並無臣服之意,眼裏深了深,陰鷙一笑,“追什麼追?人都跑了,往哪兒追?”
“……”鷹羽衛的統領垂首沉默片刻,“屬下這就去封鎖城門——”
“你沒看到他們並不需要走城門嗎,哼,一群廢物!”巫師粗嘎地嗤笑一聲,冷冷地甩了下袖子,雙手負於身後,冷淡地諷刺一句,便徑直朝夜無瀾離開的方向追上。
身後,一幹鷹羽衛老老實實地跪著,直到確認人走遠了,一名捂著胸口麵色微白的鷹羽衛上前一步,低聲對首領道,“首領,難道我們要一直受製於巫師不成?”
“對啊……就算當初他負責訓練我們,可是他一直不把我們當人看,何曾當過我們是自己人!”
“就是,我們現在是殿下的人,殿下再是冷血也不會這般侮辱我們!”
一時間,鷹羽衛們開始紛紛抱怨起巫師來,不怪他們,巫師武功高強是沒錯,但他對這些鷹羽衛毫不留情,視他們如草薦,犧牲了就犧牲了,絲毫沒有人性。
首領眼裏幾番風起雲湧,最後隻剩下一片隱忍微漾的深沉之色,語氣沉沉,“都別說了,注意你們的身份!誰再叫我聽到這樣的話,小心按規矩處置!”
眾人雖是不甘,但鷹羽衛如同死士,生來便是為主子效力的,是以眾人變幻了臉色,皆是恢複一成不變的麵無表情,“首領教訓的是,屬下不敢!”
夜無瀾將雲玖小心翼翼地抱到繡床上平躺放下,替她褪去鞋子,再將她抱著的琴抽了抽,隻是雲玖死死地抱著琴,就是昏迷也一副守護的姿態,他搖了搖頭,半晌還是作罷,聽到身後輕盈似風的腳步聲,他忙斂了神色,拉過錦被給雲玖蓋上,遮掩住她手中的琴。
“這個女人倒是精於算計。”巫師在他身後,手一抬,便用內力吸了一把椅子,抖了抖衣擺坐下,聲音粗嘎陰冷,“調虎離山,以自身做誘餌,這一招真是絕妙。”
夜無瀾沒有應聲,隻是眼神溫柔又帶著幾分不甘地望著床上的人兒,將袖中的一盒軟膏拿出來,擰開蓋子,一股清亮又帶著藥草香的香氣傳來,他以手指挖了一坨白色的軟膏,輕輕地塗抹在雲玖細白脖頸上帶著紅痕的地方,待白色的藥膏覆蓋了傷痕,才拭了拭手指上殘留的藥膏,將藥膏收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