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在夜無瀾那,她的寒毒還能有法子,別說帶不走她,就是帶走她,寒毒發作時,別說你,就是我,也無能為力。”
說完,他輕輕歎了一聲,這一聲極為輕,不仔細聽都以為是幻覺,轉身上了樓。
十一月僵直著身子,聞罷,麵色忽白忽青,雙手握成拳置於身子兩側,牙關緊咬。
“你們要理解,其實衛皇的擔憂一點不比我們少——主子的寒毒……我暫時束手無策,匹配的解藥一直不成功……”六月輕輕站起來,麵色一紅一白,有些羞愧,雙手攏進袖中,眼眸輕垂。
蒼鷹忙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下她的手背,“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是啊六姐姐,要沒有你,七姐姐的毒,還有我們大家,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十月覺著氣氛壓抑,縮了縮腦袋,忙安撫六月。
“如今,知道如何解毒的隻有那巫師。”趙霽斂去一向嘻嘻哈哈的神色,秀氣白淨的麵上透露幾分沉重來,“皇上和皇後救郡主和青箬等人,一來是他們夫婦商議過的決定,二來隻有這般,皇後娘娘的毒有希望不說,她還能探查一些消息,也不用擔心受製於人。”
見大家都這麼說,十一月隻垂了垂眼睫,微抿著唇,半晌,沉默地離席。
隻留下一個孤僻又僵硬的背影。
四月輕歎一聲,“讓他冷靜下吧。”
眾人一時皆是沉默,心情也多了幾分凝重。
雲落清冷又清亮的聲音此時不高不低地響起,“都打起精神來,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連雲玖一個弱女子都不如。”
說完,輕拂了下青色的寬袖,扶著玲瓏,上樓休息,微霜白的臉瞧著氣色不大好,但是眉眼始終掛著皇族之人的傲然之氣。
這話一落,堂內眾人紛紛覺得羞愧,清風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郡主說得在理,眼下我們人也集齊了,隻待娘娘的消息,便齊聚情林,將娘娘救回!”
是啊,主子不是約好了在情林彙合嗎!到那個時候,十三門齊心協力就是拚去性命也要將主子救回來,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想不通?還真是關心則亂。
二樓。
衛長臨坐在房中,手裏拿著雲玖分別之際,抱著他塞進他衣襟內的荷包,白皙的五指微微曲起,小心翼翼地輕撫著精致的麵料。望著上麵並不大精致美觀的簡易竹葉,唇角牽起一個弧度,寵溺又苦澀。
阿九的女紅,他略有耳聞,說是她打小便是個懶怠的,對於女紅刺繡是決計不願學的,看這荷包繡得針線歪歪扭扭,竹葉的繡工更是顯得笨拙,估計幾歲女娃娃都比她繡工好。
她向來不喜暴露自己的短處,總是驕傲喜人稱讚,不想,竟是會願意為他繡荷包,不怕暴露繡工。
也因如此,衛長臨喉頭苦澀地咽了咽,愛不釋手,將荷包貼身佩戴,想她的時候拿出來睹物思人。
他知道,這是雲玖送他的生辰禮,便是心頭又暖又澀。
這是他收到過最喜歡的禮物,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