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得心底瘮得慌。
雲玖卻勾著唇，笑容愈發明媚燦爛。
間鬆不由蹙眉朝雲玖看去一眼，心道，這小小年紀卻心腸這般狠……方才若不是她一再刺激，間楊也不會被逼瘋。但間楊是罪有應得，這點毋庸置疑。
雲玖眉目如畫，紅唇輕啟，對這樣血腥的畫麵看得眼都不帶眨一下。
已經深陷崩潰瘋狂的間楊聞言，緩慢抬起他那張已經被摳挖得血肉模糊的臉，渾身一震，手中全是血，指甲裏甚至還帶著從臉上摳下來的血肉，一張臉更加瘮人。
他聽不見也看不見，隻能左右搖晃著腦袋，身子慢慢轉著，卻還是覺得耳邊滿是雲玖諷刺的嘲笑聲——
“胡說！你閉嘴！閉嘴！我不是！我是誰？這不是我，我不是這樣的！”
他捂著頭，頭痛欲裂，七月的毒又滲入五髒六腑，叫他產生了幻覺。
自毀了雙耳又毀了雙目，加之中了七月的毒，現下這樣的間楊，已經不成氣候了。
夕昭微歎，閉了閉眼。
間柏和間鬆也不無感慨，雲玖這個女娃娃心狠起來當真是字字句句誅心，專往別人痛處捅。
這樣的女子，間鬆深以為，以後都不敢得罪。
夜無瀾不知是何種滋味，眼睜睜地，他就這麼看著間楊發瘋發狂，自殘。他眨了一下眼，心中一片死灰的冷寂。
沒有悲痛也沒有喜悅。
“夕昭！夕昭——求求你，給我靈藥……給我靈藥！”間楊嘴角已經開始溢出黑色的血，他身形一頹，便跪倒在地，他雙手摸索著，憑著眼睛未瞎之前看到的夕昭的方位，匍匐著爬過去，身子在地麵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那張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帶著執迷不悟的癡狂，口中大口大口地流著黑血，他卻失去了痛覺般，朝夕昭的方向伸出血肉模糊的蒼老的手——
“求求你……給我靈藥……我不想死……我不要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咳，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夕昭！你毀了我……如果不是你狠心驅逐我……我不會被毒物啃噬成這樣……我年輕的時候，年輕的時候……是神殿僅次於你的……美男子……我這不是我的臉……我是好看的……我要長生我要年輕……”
他一遍遍自我催眠般，又似哭似怨地對夕昭喊著，聲音粗嘎中帶著悲憤不甘。
夕昭微啟唇，一絲悲憫的歎息溢出來，眼睛平淡地看向朝自己爬過來的間楊，心知他聽不見，卻還是回道，“間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做了太多惡事，落得如今這田地，也是因果循環的報應。”
說完，雙手合十，閉上眼。
“六月。”
“噗嗤——”
雲玖好聽的聲音落下。
夕昭睜開眼，便見六月不知何時走上前，手中拿著一把精致鋒利的匕首，蹲著身子，居高臨下，手起，匕首落下。
匕首沒入血肉中的聲音響起。
匕首直直捅在間楊的左肩上。
“主子，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