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紅英身側,一名青年副將一開口,便是一股臭氣自嘴中跑出來……
齊紅英臉色微變,眉狠狠地蹙起。
那名副將自己都臭得受不住,捂著嘴,尷尬地燥紅著臉跑到一邊幹嘔起來。
霎時間,齊兵一個個表情怪異,不敢張嘴,但又惡心得不行。
“主帥,我們還追不追了?”有人忍著惡臭低聲詢問著齊紅英。
齊紅英勒緊了韁繩,眺望已經隻剩下黑點的謝霖和衛兵,稍加思索,便是斬釘截鐵地道,“窮寇莫追,謝霖狡猾得很,小心有詐。”
雖然齊兵都不會相信衛兵都這樣狼狽了怎麼可能還有詐……
但齊紅英是主帥又是公主,更是前任大將軍的原配遺孀,齊兵莫不敢不從。
齊紅英想到齊曜給她的密函中提到的事,心中微頓,眉蹙起。
……
謝霖帶著狼狽帶傷的衛兵退到了幾裏外的某一處山穀才停下來。
大家夥對於倉皇逃走撤退一事還是耿耿於懷,連帶著對謝霖也心存埋怨。
一人實在是憋不住了,便對謝霖直言不諱起來,“謝將軍,我們衛軍從不臨陣脫逃——就是戰死,也不該這樣灰溜溜地撤走!你這樣的命令,會毀了我們衛軍的名聲!”
有人開了這個頭,便有人附和,接連幾聲“是啊”、“怎麼能撤走”、“我們寧可戰死”。
謝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與汗漬,眉梢高高挑著,看向身後這一群狼狽帶傷的將士,聲音嘹亮帶著一股諷刺,“瞧瞧你們,出來打仗到底是為了麵子還是為了取得勝利將敵人趕出地盤的?你他娘的命都沒有了還跟老子說什麼光榮戰死?打不了勝仗你們就是死了也是屈辱的死!也是手下敗將,別跟我提什麼名聲——這東西要是有用,我謝霖白活這麼大了!”
他這話一落,眾人先是氣惱和不服,但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謝霖的話不無道理。
他們出征,是為了勝利,是為了趕走齊軍,而不是為了麵子。
如果戰死,也該是取得勝利的戰死,像方才那樣,隻能是被當做手下敗將和俘虜,活生生虐殺,全軍覆沒。
他們不是不想活著,隻是覺得灰溜溜撤走,還損傷無數,感到憋屈不甘罷了。
可是——
“將軍您這話是沒錯,但我們現在死傷大半,剩下這麼點人,我們回去……也無法麵對軍中兄弟,更無法向大將軍交代複命啊!”
“是啊謝將軍!我們不是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是首戰便失利,實在是……”
立即有一聲聲歎息響起,這些不怕流血不怕犧牲的男兒,此時卻一個個愁眉不展,絲毫鬥誌都無——齊軍的鐵騎實在是太強了。
哪知,謝霖嗤笑一聲,邪魅地勾起唇角,舔了舔幹燥的唇,眼眸泛著寒芒——
“誰說我們要回去了?”
在眾將士怔愣不解之際,但聽謝霖幽幽地道,“不給齊軍一點顏色瞧瞧,不說你們,就是本將軍都覺得丟臉!”
這話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