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七皇子府的門，夜無瀾忽然頓足，“你是想直接回去還是街上逛逛？”
“逛！”
夜憐心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夜無瀾勾了勾唇，夜色下他的麵容愈發柔和，牽著馬，將韁繩遞給自己的小廝，而後衝她招招手，“那走吧。”
“恩！”
抿著唇無聲地竊喜，夜憐心忙小碎步跟上。
夜裏的京城分外繁華熱鬧，一點都不比白日安靜。
小販叫賣聲與人群嬉戲交談聲，都透著一股煙火氣和人情味。
“賣花燈了，賣花燈了！”一個小姑娘站在掛著花燈的攤位前，脆生生地叫賣。
夜無瀾路過，目不斜視，而身後夜憐心興致昂昂，盡管極力忍住左顧右盼，但那偶爾落在花燈上新奇的、喜愛的目光還是叫精明的賣花燈的小姑娘捕捉到。
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脆生生地衝夜無瀾道，“公子，給這位姑娘買一盞花燈吧！”
夜無瀾回眸，便對上燈火照亮下，夜憐心一對亮晶晶的眸子，正帶著幾分新奇又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望著那賣花燈的小姑娘手邊幾個花燈。
“想要？”他聲音溫柔，夾含著一絲輕笑。
小姑娘此時才瞧清楚夜無瀾的模樣，臉都紅了，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夜無瀾再看看夜憐心，然後笑了，“這位公子給小娘子買一盞吧，看，這是我阿爹阿娘做的兔子燈、還有這個狗狗的，看小娘子喜歡什麼？”
小娘子這個稱呼，驀地叫夜憐心臉上一熱，忙別開眼，脖子都紅了，輕若蚊蠅地答了夜無瀾的問題，“想……”
見她看中一個燈都害羞不好意思，夜無瀾有些失笑，搖搖頭，而後從腰間荷包掏出銀子，遞給小姑娘，“都買了吧。”
“啊？都買了？”小姑娘接過銀子還笑得很是開心，但聞言卻一臉的愕然，這……不是天上掉下餡兒餅了吧，公子您出手可真是闊綽！
夜憐心忙回過頭，眸子瞪得大大的，“皇……我用不了這麼多的！”
“乖，讓婢女給你拿回去。”夜無瀾卻懶得多言，隻抬手揉了下夜憐心的額前發，便繼續往前走。
金桔和銀杏便一臉崩潰地抱著大大小小的花燈跟在主子們後麵。
夜憐心加快步伐，跟上夜無瀾，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拉著夜無瀾的衣袖，咬了咬唇，才抬頭，聲音輕細，“兄長，我要什麼，都會給我麼？”
夜無瀾低下頭看了眼緊緊攥著自己衣袖一角的小手，而後挑眉，“你還想要什麼，小饞貓，不會是又看中糖人了吧？”
他們前方便是個賣糖人的攤子。
夜憐心搖頭，又垂下頭。
“跟緊我，別走丟了。”
拍了下她的腦袋，夜無瀾放慢腳步，一手護著她，避免她被人群衝撞到。
被護著的夜憐心眼眶微紅，抿緊唇角，始終緊緊攥著夜無瀾的袖子。
人潮擁擠，她也不會和他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