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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必擔心,小姐她隻是疲勞未休息好,加之受了點寒,心神不寧才致暈倒,在下開幾帖藥,待小姐服下,好生休息一兩日便好。”
“恩,出去吧。阿孝送大夫出去,銀杏你去抓藥。”夜無瀾伸手將方才大夫替夜憐心診脈而拿出來的那隻手輕輕放進被子中,眼神不離床上安靜躺著,麵色不大好看的少女,低聲吩咐。
阿孝和銀杏行了一禮,便依言出去。
屋內,隻剩夜無瀾坐在夜憐心床前,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安睡的容顏,神色諱莫如深。
隻是這樣,就承受不住……
憐心,你這樣讓皇兄如何狠得下心呢?
夜無瀾唇角勾起的笑有幾分涼薄,但眉眼的擔憂與溫柔又不似作假,這樣兩種截然的神色在一張臉上出現,著實有幾分詭異。
偏偏又矛盾得很是熨帖。
夜無瀾伸手,輕輕拂開夜憐心額前的碎發,露出她飽滿光潔的額頭,本欲收回的手,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又順著那額頭,輕輕撫過挺俏的鼻梁,微翹的飽滿柔軟的櫻唇——
他記得這唇的味道,柔軟的,香甜的……
手一頓,夜無瀾眉宇間又隆起幾分厭惡與煩悶之色,對自己這般不受控製的情緒感到憤怒困擾,忙觸電般收回手。
再看向夜憐心的目光裏,便帶著幾分審視了。
不論是誰登基,她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為什麼……他卻覺得她似乎知道了什麼,甚至比他知道的還要多的樣子?
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十五歲,卻好像從十三歲那年生病後起,她便一夜之間變了,活潑又成熟,單純而聰絕,極其矛盾的特質卻都在她身上體現,就像是……體內住著兩個靈魂般。
她和夜無憂的感情越發親密,甚至他感覺得到,她更滿意夜無憂登上那個位子,可他又感受不到她對他的惡意。相反,比起夜無憂的親密,她對他更加親昵依賴,關心也更深。
那麼……
除非她是知道了……
想到那種可能,夜無瀾瞳孔一縮,眼中一瞬升起了殺意!
夜憐心咳了聲,幽幽轉醒,這一聲輕咳,將夜無瀾的心神拉了回來,眼中複雜的神色盡數褪去,隻留了平淡的關心在裏頭。
望著她伸手搭上額頭,微微難受地蹙眉的樣子,夜無瀾隻是輕啟薄唇,聲音低沉,“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夜憐心一愣,偏過頭,便直直對上夜無瀾幽幽的眸光。
她微張了張唇,忽而眼睛微紅,別過頭。
竟是慢慢轉過身,背對著他臥著。
“還在生氣?”不知為何,見她這般行徑,夜無瀾反而失笑一聲,這一笑算是冰雪消融,將他整日的壞心情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