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宛如刀子，刀刀都恰好紮在夜憐心最柔軟脆弱的心口，她貝齒咬破了唇，眼眸含了淚，眼前模糊，她眨了眨眸子，忙將淚水逼回去。
聲音哽咽帶著幾分力不從心，“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我……”
可是怎麼解釋？
她已經做了，她殺了他最重要的棋子，也是最後的親人。
她是……他的仇人，他眼裏的叛徒。
怎麼會這樣……
怎麼還是變成這樣子。
可為什麼要是林央兒……
他為什麼選擇林央兒？
“你……喜歡她嗎？”夜憐心垂著眼睫，手指死死地拽著夜無瀾的袖子，聲音很輕很細地問道。
夜無瀾聽清了，唇角抿了下，而後目光落在夜憐心垂下，看不清眼神的臉上，淡淡地反問，“這重要麼？重要的是，她會是十三皇子妃，你的十三皇嫂。”
十三皇嫂……
夜憐心輕輕的低低地笑了聲，忽而鬆開了他的袖子，唇角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卻又優雅自處的笑展開，她緩緩抬頭，深深望著夜無瀾，“如果你喜歡她，那我就祝福皇兄。”
手指緊了下，夜無瀾忽然有些煩躁，他生硬地冷著臉，“那就多謝皇妹的祝福了！”他一點都不喜歡她這種笑！一點都不稀罕……她的祝福！
夜憐心眼眸顫了顫，謝謝她的祝福？這意思就是他喜歡林央兒了？！
深深吸了口氣，夜憐心覺得自己該走了，再多留一刻，她怕她會失控！
“恭喜皇兄！憐心告辭！”
說完，夜憐心忙一轉身，飛速抬手抹了下眼睛，手背一片濕熱，她抿著唇無聲地眨了眨眼將眼淚逼走，提腳便逃也似的跑開了。
夜無憂從假山另一側看到夜憐心似是一邊捂著臉一邊跑遠，不禁俊眉一凜，忙抬腳就要去追。
但他似乎是想到什麼，轉身，審視地上下掃了眼林央兒，在對方忌憚又恭敬的神色中，意味不明地勾起唇淡淡嗤笑了聲——
“你這樣，和夜無瀾倒也般配。”
林央兒麵色微微變了變，垂首恭敬低聲應答，“臣女謝殿下稱讚。”
夜無憂從鼻腔中哼了聲，捋了下耳邊的垂下的發，忽而落下一句，“不知為何，第一眼見到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話叫林央兒身子微微一僵，不禁抬頭，訝然地望向夜無憂。
眸色有些複雜。
卻聽夜無憂忽而聲音沉冷了下來，接著道，“本宮不是很喜歡林小姐，不知為何，看到你這張臉就厭煩。所以，林小姐日後最好少出現在皇宮裏，否則，本宮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林小姐的事來。”
他說這話時，眼睛銳利陰鷙地盯著林央兒，欣賞著對方一點一點白下去的臉色，而後高傲地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夜憐心的方向追去了。
隻剩下林央兒麵色慘白一片，慢慢抬起一雙清麗杏眸，裏麵閃爍著幾分晦暗不明的深思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