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憂最後還是放夜憐心他們走了。
盡管,他冷著臉對夜憐心說下,再也不要回來,他也不認她這個妹妹。
隨後,夜無瀾向夜無憂保證,解散鷹羽衛,退出紛爭,不會威脅到夜無憂,此事,暫時算是了結。
夜無瀾身上的劍傷有好幾處,雖未曾傷及要害,但夜憐心恐他流血過多,便急急地讓鷹羽衛找個落腳的地方趕緊處理好傷口。
夜無瀾讓屬下包紮了下傷口,便拿了藥酒,拍了拍自己床邊的位置,示意夜憐心過來。
一瘸一拐的,夜憐心微白著臉,走到床邊坐下。
“你先退下吧。”對手下擺了擺手,命人退出去,將門帶上。
而後在夜憐心微怔愣之際,彎身將她抱上來,然後脫了鞋子,便要去脫她的襪子——
“誒——皇兄你幹什麼……”夜憐心麵上飛霞,眼眸閃爍,伸手便去攔。
夜無瀾眉梢輕抬,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先是不解,而後待看到夜憐心紅得滴血的臉時,明了過來,不禁低低笑了。
“別動,你腳扭了,不上藥還想不想走路了?”他說著,便利落地褪去了夜憐心的錦襪,但當他看到那白、皙腳踝處高高紅、腫的一塊時,笑容全失,眉梢高高擰起,放柔了動作,將藥酒倒到手心中搓開發、熱,再輕輕覆上去,果聽到夜憐心輕輕的吸氣聲,不由輕責,“腫得如此厲害,你居然一聲不吭扛著,知不知道再嚴重點,許就下半輩子走不了路了。”
感受到溫熱的大手覆在腳踝上輕輕按揉,有痛但是更多的卻是絲絲縷縷入心脾的溫柔和甜蜜。
室內靜謐安好,夜憐心微低了下眉,唇角彎彎,聲音輕柔地接道,“那又如何?我要是走不了了,皇兄就當我的雙腿好了!”
手下的動作一滯,夜無瀾認真替夜憐心按揉腳踝的麵容劃過一絲微妙,而後抬眸,唇角揚起,很是意外夜憐心會說出這般直白的話,但心底卻一片熨帖滿足,便調笑了句,“我倒是不知,心兒你這般熱、情直接。”
鬧了個大紅臉,夜憐心卻是忽而想到了什麼,一把按住夜無瀾的手背,笑意微隱,麵色帶著幾分複雜和不確定地道,“你……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這突然的一句,夜無瀾卻是一下便明了了。
他拍了拍夜憐心的手,將她的裙角往下放了放,替她穿上襪子,聲音晦澀了幾分,“你怎麼知道的。”
雖然沒有正麵回答,夜憐心卻忽然眼角紅了,眼中有豆大的眼淚閃爍,她吸了吸鼻子,心頭一陣陣收縮,“聽鷹羽衛說,你將付歡母子殺了,還有……林央兒,再加上你昨夜,本是要去北定侯府,如果不是遇上七哥哥,你是打算……殺了李旭父子麼?”
如果隻是長公主和付歡,乃至林央兒,夜憐心都不會想到別的,但是這一世她確與北定侯府無甚瓜葛,重生以來也沒與李慶安打過照麵。試問,夜無瀾又怎麼會想到帶著鷹羽衛,連夜去北定侯府?
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夜無瀾聞言卻是麵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眼前閃現前世的種種——
是的,他想起來了,一開始隻是頭疼,但漸漸地,這種頭疼越來越嚴重,有時候腦海中會出現很多畫麵,直到……憐心在火海中遇難,他暈倒那次,昏睡期間,記憶中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不屬於這一世他該有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