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輯 美麗心情 客串一回紅娘
娜娜有一老同學平,生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小小年紀便已是一家大酒店的經理。平身邊美女如雲,酒店的領班、服務員嬌滴滴的左一聲平哥、右一聲平哥,叫得平心癢癢的。平像一隻蜜蜂那樣在花叢中飛來飛去,留連忘返。平身邊的女孩走馬燈似的更換。
平打電話來:老同學,你看看家鄉那邊有不有合適的女孩子,給我介紹介紹。娜娜戲謔道:你身邊可不缺女孩啊?平用一種充滿滄桑感的聲音說:讓老同學見笑了,逢場作戲而已,哪能當真呢,真要找老婆,還是家鄉的女孩純樸,沒被汙染嘛!平接著說:老是過這種遊戲愛情的生活,沒勁透了,我好累!
娜娜心想:莫非平真的改邪歸正了,多情的賈寶玉畢竟隻對林妹妹情有獨鍾。
娜娜有一女友梅子正待嫁閨中,很清秀的一個女子。多年的出外打工生涯把梅子耽擱成了大齡姑娘。這次急切切的趕回來,羞答答的呆在家,就是巴巴的想尋個好主兒托付終身。
平和梅子是一個村子的,光屁股時還是一起玩過過家家的遊戲。長大後也偶爾碰個麵,男的瀟灑,女的漂亮。娜娜跟他們一通氣,都表示可以先電話交往一段時間。平跟娜娜許諾事成之後,必有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是為老同學促成一段佳話,娜娜自是樂此不疲,“吭哧,吭哧”著很賣力的幹著為人做嫁衣的勾當。
梅子的父親是一位老實巴交的小學教員,女兒的終身大事是做父親的一塊心病。娜娜的善舉自是讓他感激涕零,多次打電話要娜娜去家裏坐坐。梅子的聰明大方給平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平的能言善辯博得了梅子的芳心。初戰告捷。平說我抽不開身,你讓梅子來我這見個麵吧!我跟梅子一說,梅子矜持了一下還是忸忸捏捏去了平那兒。
從平那兒回來後,梅子的聲音快樂得像要飛,她用喝了蜜一樣甜的聲音在電話裏說她此行如何的愉快,對平的印象是如何的好,表示願意進一步發展。娜娜長噓一口氣,看來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嗬!第一次當紅娘就旗開得勝、功德圓滿,不錯,不錯啊,日後萬一沒法混了,這也不失為一門生財之道。娜娜想從平的口中進一步證實梅子的幸福。平卻支支吾吾地說:人還不錯,隻是梅子和他同齡。平的父母老打岔,讓他不要找同齡女子,說是同齡人不好。娜娜問是聽了算命先生什麼八字不合之類的胡說八道吧?平說那倒不是,隻是女人一般比男人顯老相。特別是結婚後操心大,生了孩子後更是看著在一點點老,走出去像是姐姐帶弟弟的有,媽媽帶兒子的也有,那多不協調呀。平故作神秘的說,你知道我嫂子比我哥小多少嗎?娜娜說3歲?平說不是。娜娜說5歲?平興奮地說:猜不中吧,說出來可嚇你一跳,11歲!整整小11歲嗬!
平說你還記得嗎?我們村裏的張某跟王某,本是一對貧賤夫妻,男的後來升官發財,西裝革履,油光滿麵的出入各種高級場所,那日子才叫滋潤呀;女的整天把自己浸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過早的爬滿了皺紋,又不愛打扮,整個一黃臉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後來那男的看這女的越來越厭倦,不斷傳出那檔子風流事。想想,這還不是年齡惹的禍?平兀自在電話那頭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娜娜在電話這頭卻已是嗬欠連天,睡意連連。
第一次當紅娘就以失敗告終。平還是平,偶爾跟娜娜通個電話,說說他新一輪的豔遇。梅子卻好像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打電話給娜娜。娜娜打過去,手機裏傳來一個機械般的聲音:你拔打的用戶已停機。倒是聽人說,梅子從平那兒回來不久,把自己在房子裏關了幾天後,收拾幾身換洗的衣服又踏上了去廣東的客車。有次在街上邂逅梅子的父親,那個老實巴交、佝僂著腰背、刻上了歲月滄桑痕跡的男人,娜娜剛想上前打個招呼,可話還沒吐出嘴,梅子的父親已一臉漠然的擦肩而過。
本文曾發表於2005年10月份的《文藝生活.精選小小說》
搜 捕 令
一隻米粒大小的蜘蛛在臥室的中央蕩秋千,它的位置剛好高過我的頭頂,它蕩秋千的繩就是它自己吐的絲編製的網。單位的房子是那種老式的教學樓改造的,外表看上去還算光鮮,實則千瘡百孔,曾經就經受了很長一段雨天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的日子。後來,領導咬咬牙來了場大翻修才結束了我們撐著雨傘睡覺的曆史。但頭頂天花板會時不時脫下或大或小的石灰屑,諸如蟲子、飛蛾、蒼蠅、蜘蛛等飛蟲依然習慣與我們分享同一片空間,你先一天用棍子把角落裏的蜘蛛網捅了,第二天它們又鍥而不舍的架起了新的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