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的眸光澄澈如水,瞳仁中卻仿佛蘊著些許迷惘。
他凝望著眼前這個呼喚自己名字的黑袍少年,一平如靜的內心蕩起一絲漣漪。
羽楚與一個人很像,那個人經常出現在黎的夢境中,但卻很模糊,模糊到讓人醒來就再無法回憶起來。
每當黎和老師千軌提起這個人的時候,千軌總是皺著眉,然後默然不語。
“黎,我是你哥哥。”羽楚柔聲說道。
“哥…哥…”黎喃喃道。
他無法再回憶下去,每當那道模糊人影慢慢浮現在腦海中時,黎便感覺頭痛欲裂,那種劇烈的痛楚讓他的身體顫抖著。
千軌從天空中飛馳而下,他的眸光冰冷得如同刀鋒。
這種冰冷讓羽楚的心底恐懼。
千軌袖袍揮處,黎身前的黑炎倏然消散而去,他驚惶地朝著千軌疾跑而去,躲在千軌的身後。
“黎,不怕,有老師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千軌平靜地說道。
充盈在千軌雙眸中的不再是冰冷,而是憐愛,宛如慈父般的憐愛。
“寂影,帶黎下去。”千軌望向挺立於天靈殿前的一名年輕男子,肅然說道。
男子的裝束甚是怪異,身穿陳舊的墨色布衣,衣袖甚至有些發白,他的背後攜著一個紫檀木盒,至於木盒之中藏著什麼,連千軌也不知曉。
寂影沉默不語,臉龐之上也並未露出任何敬畏之色,他的眸子平靜得如同一潭死寂的水,宛如孤影般沉默。
寂影走向黎,將他帶進了天靈殿中。
羽楚望著黎遠去的背影,神色中蘊著黯然,他知曉自己並不能改變什麼,也許等到有一天自己足夠強大,他才能帶黎遠離這場血腥的戰爭。
“三個月不見,你成長了不少。”千軌忽然對羽楚說道。
“可惜,在你的麵前我終究是不堪一擊的弱者。”羽楚苦笑道。
“不,能讓淵魂出手相救的絕不會是弱者,當然,前提是你要能夠活下去。”千軌冷聲說道。
“決定殺我了麼?或許我三個月前就應該死在你的手上,倒是師尊讓我多活了三個月。”羽楚平靜地說道。
“你的命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不過我很好奇地是為何淵魂要救下你,這點讓我很意外。”千軌說道。
“這一點不止你不清楚,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師尊是看我可憐吧。”羽楚回道。
“可憐?赤羽族可憐的人太多,他們的命運往往是悲慘的,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而你卻很幸運,不論如何,你活了下來,不是嗎?不過你選擇來到黑月之城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千軌冷笑道。
“為什麼?”羽楚問道。
“你見到了黎,卻帶不走他,這樣隻會增加你心中對我的憎恨,而憎恨往往會讓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千軌說道。
“不,我可以等,等到我足夠強大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遠。”羽楚堅定地說道,他的心底不再恐懼。
因為羽楚相信一個要殺自己的人絕不會這麼耐心地和他講話。
忽然。
紫洛依和鈴舞朝著千軌走了過去。
但見紫洛依雙頰蒼白,俏眸之中蘊著冰冷的恨意。
她恨得並不是千軌,而是與千軌戰鬥的紫袍人。
紫洛依將永遠無法忘卻這群手持漆黑鎖鏈的神秘紫袍人,是他們殺了她的阿爸,她的阿媽,還有銀魂部落的其他族人。
“請你告訴我這個紫袍人是誰?”紫洛依望著千軌,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