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沉香碧血付清蕭
“砰”平地裏像卷著一陣旋風闖進了龐大的宮殿群中其中一座空曠的偏殿。
殿門訇然中開,一路風馳電掣直奔國付皇宮的君無厭啪的撞上了偏殿內一根椽柱,悶哼一聲,內腑間激蕩洶湧,半會兒才恢複正常。
晦氣!那男子三番五次出手刁難,不起殺機她就不是君無厭!
她一把扯掉身上染血的白袍,丟到地上,從指尖先後催落些幾種粉末,真力一激,白袍化汽,片刻消融的無影無蹤。這裏是長興宮外庭偏殿,平時無人居住,離太清殿和九公主的瀟湘苑又近,平日她周折中轉多在此地。半個菡蕪院的公事都要搬到這邊來做了。
換上一件女**製淡黃色束腰長裙,其胸口處繡了一道金色琴弦,摘掉麵具和假發,將長可及地的潑墨長發挽成國付宮人常見的娥妃髻,再摘下膏狀的麵具襯底,換上一張貼麵的女子麵孔,鏡裏一照,端的一個高挑亭立的宮裝少女,氣質奇異。隻是麵容平凡,勉強可算清麗。
君無厭滿意地笑笑。鏡中人因這一笑,竟立時韻味一生,明光杳杳。
取了方絲織的帕子,掩了麵,風間教習望了望逐漸昏瞑的天色,規規矩矩的走了出去。
付清蕭愛竹。太清殿七皇子的寢宮外植了大片竹林,外庭湖上亭又是大片的水,因而整個太清殿都靜寂恬清,來往宮人自覺屏息凝神,怕擾了這份清寂。
瀟湘苑亦然。可能是九公主自幼與七皇子一起長大,宮裏不植芬芳百卉,倒是勁立的竹隨處可見,遒勁蒼挺,風過處,翠色的波浪層層疊疊。
九公主付清湘立在花**口,遠遠瞧見那抹淡黃色身影,眼一亮,屏退了眾多宮人,隻攜了近侍五寐走了過去。
花**上靜寂無人。偶爾有鳥聲啾囀。那人頂著一張連清秀都困難的暗淡麵容,按照國付宮製最標準的步儀嫻雅行來。身姿修長美好,隻是紗巾下的麵容讓人歎惋。
而她身後綺霞如裙束,收攏而來,如天成的儀仗,無端生出君臨天下的氣勢。
清湘公主一步上前,竟向一個宮中教習襝衽一禮,侍女五寐上一刻伶俐小心的神情也瞬間平淡冷靜,微微躬身示意。
君無厭點頭算是還禮。天殊在各國皇室均有滲透。可能剛剛侍弄花草的某個平凡宮女,接到信號轉眼就成了訓練有素的殺手,而幾十年如一日為皇室效勞的禦廚一朝就反了麵目,在貢膳裏悄無聲息的撒下粉末,天殊千年的勢力如同巨樹根須牢牢扣住天方各處穴脈,其隱忍的龐大勢力頃刻翻覆這些小國僅僅是幾個決策的事情——每個潛伏的潛伏的天殊成員都或多或少接受過幻影宮的訓練,無聲無息潛伏一生僅為了某個可能的命令而獻出生命隻是尋常的事情。
天殊的真正成員無不以天殊為崇高信仰,像君無厭這樣地位極高的【天殊榮耀】、各種散修、十二宮內外廷等大大小小無數分支都密集構成天殊一整個搏動的脈絡。
而國付九公主付清湘是【天殊十一無】【絕城蘭無釋】的記名弟子,十二年被路過皇宮的【絕城】隨手救下,視其資質收為記名弟子,而侍女官五寐則貨真價實是從幻影宮出身的散修,輔佐並潛伏在國付核心邊緣多年。
天殊如同一尊龐大的巨獸籠罩在天方上空。翻手可雲,覆手可雨。而事實上,天殊明麵上並不涉足政權爭奪,也隻是始終保持對天方局勢的大致掌握。天殊動作自承天命,如非【天格】級別的決議,並不任意打破平衡。畢竟還有【天啟】、【天寅】、漂浮之島【玉清宮】這些方內勢力製衡,方外【暘穀】、【寒夢澤】這些奇異生物的領地也從未放鬆威脅過。
君無厭以【教習】身份來到皇宮兩年之久,散修五寐隻知道眼前女子是【七殺風間無刃】大人的手下,隱約與【絕城蘭無釋】大人有些關聯,因此僅以散修之禮對待君無厭。不過要是她知道她以為同為散修的這個女子就是菡蕪院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千神】時,會有什麼表情,就不得而知了。
付清湘起身道,“先生,清湘恭候多時。”
君無厭頓也未頓,大步向前邁,“嗯。”
五寐看著奇怪,風間大人的這位屬下,從來都悠閑的讓別人心中發急,怎麼今天有些反常?
九公主快走兩步追上去,道“先生怎麼這樣急?皇兄那邊說是您這兩天去祈福了,現在大約在進晚膳,先生可是現在就過去?”
君無厭終於頓住,“不急。”
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麼,在倆人古怪的目光下,抬起右手,看了看,嗅了嗅,摸了摸腰,又摸了摸唇,牙越咬越緊,最終眼光竟有些閃爍,像是要說些什麼難以啟齒的話,紅口白牙一字一字地往外吐,“先、洗、澡!”
九公主和侍官五寐擦著汗去吩咐了。
君無厭心裏鬱悶。
這兩天被那男人摸走了【琳琅】、手膜、鳳薏囊裏的劇毒精品【百日央】……少了這麼多東西。
漂亮男人果真都是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