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咱們去看蓮花去!”淩東舞掙開蕭昊天的手,歡蹦亂跳的向前麵跑去。
“你慢點,別跑,這裏人如此的多,看給咱們衝散了!”蕭昊天急忙上前兩步,重新把她的小手握到自己的大手裏,在這一刻,他是那麼的怕一轉眼淩東舞就不見了!
如來寺周圍有個靜水湖,湖中蓮花久負盛名,曆年的蓮花花會,更是烏口城,乃至南詔國的一大盛景。
二人隨著人流來的淨水湖畔,隔著圍牆上的檳榔眼,可見湖中粉蓮碧葉,層層疊疊,遠接天際。誰知二人走到了門口,卻被寺中守門的和尚給攔住了。對他們言道是湖上遊人太多,虛淩於水上的遊廊承受不住,現在已經不準遊人在入內了。
蕭昊天自幼身份尊貴,後來更是統轄重兵,權傾朝野,十餘年來,從來沒吃過這等閉門羹,心中頓時大惱,想要和這幾個和尚理論一番,但轉念一想,自己與淩東舞是偷偷溜出來的,如果一旦真鬧起來,被人識破身份,反倒壞了這份偷偷溜出來的興致。
淩東舞見蕭昊天眉梢輕挑,鳳眼眯了兩下,知道他是有些怒了,輕輕扯扯他的衣袖,“爺,不如咱們去那邊看看。”
蕭昊天悶悶的同她轉身離開,任由淩東舞拉著他順著那荷花池外的圍牆七拐八彎,一直走到遠處無人僻靜處。這裏遠離入口,甚少有人過來,圍牆外有一株極大的老槐樹,枝椏橫斜,淩東舞瞪著慧黠的眼睛,調皮的看著他,“爺,肯不肯屈尊爬一回樹?”
蕭昊天微一抿唇,右足在槐樹上輕輕一蹬身子順勢躍起,右手已經拉住了上麵的一根粗樹枝,借力彈起,利落的落在粗枝上。
“好,看我的!”淩東舞捋起袖子,細碎的白牙咬著嫣紅的下唇,像個假小子一樣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槐樹,也坐在橫枝上。
蕭昊天見她這樣,忍不住笑笑,拍拍她的頭,自己先躍下牆頭,站穩了便回身向淩東舞張開雙臂,淩東舞笑道:“我來了!”便如一隻燕子般,從牆頭上翩然落入蕭昊天的懷中。
湖裏無數盞蓮葉傾出湖邊,葉大如輪,挨挨擠擠,兩人藏身其中,順著岸邊緩緩而行,偷偷摸到一隻停在湖邊的小船,跳了上去,待淩東舞坐穩後,蕭昊天執漿,用力的劃了幾下,蓮葉嗖嗖的擦過船舷,紛亂的向兩側分開,那船極小,似尾靈活的小魚,瞬間穿出花葉衝了出去。
一直蕩到湖心,兩人才同時鬆了口氣,不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蕭昊天雖然戎馬勞苦,但一向都是無往不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偷盜的情形,竟然覺得無比暢快。
淩東舞坐在船頭,隨手拔弄湖水,但見湖水清瑩,從她白皙如玉樣的指端流過,衫子被湖風吹動,衣袂飄飄似蝶,水光蕩漾,她的身影倒影在水中,自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清麗風華,動人異常。
蕭昊天正看的心旌搖動之際,淩東舞突然抬頭看他,身邊粉嫩的蓮花瓣瓣圍簇,襯得她一雙明眸如水,光華流轉,隨即淩東舞向蕭昊天嫣然一笑,他隻覺得心“怦,怦”亂跳,宇宙洪荒,萬事萬物,盡融在她這傾城一笑中。
淩東舞見周圍蓮葉密然如林,四麵水香徐徐拂麵而來,不覺心曠神怡,輕輕唱了起來: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
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卻見依悉彷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願逆流而上,與她輕言細語,無奈前有險灘,道路曲折無疑
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蹤跡,卻見彷佛依悉,她在水中佇立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在水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