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陷入昏迷,兩天後,在一陣悠揚悲哀的琴聲中她恢複了意識,轉頭一看,是夏文玄坐在桌前撫琴,淩東舞咬牙翻身坐起,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夏文玄聽見床上的動靜,回過頭來,幾日不見,他絕色的容顏憔悴不堪 ,他看著淩東舞的眼中有驚喜,又有憐惜:“東舞……你終於醒了!”
夏文玄急忙叫來醫官,給淩東舞把脈,醫官說是她隻需靜養幾天就無礙了,夏文玄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趁夏文玄回去換衣服的空擋,旁邊的侍女告訴淩東舞:“淩姑娘,你這一病可把咱們三皇子嚇壞了,從你昏迷不醒開始,他就一直在旁邊衣不解帶的照顧你呢,這還是咱們三皇子第一次這樣照顧人呢,想想看,他是皇上的兒子啊!”
淩東舞聽了她的話,癡癡呆呆地也不答理,照顧自己,他是怕自己這隻會下金蛋的雞死了吧!
三皇子換過衣服,洗漱過後,急忙又趕過來,寸步不離地守在淩東舞的床前,親自喂藥喂湯,還不時為她扶琴排憂。
穆紫城聽說淩東舞醒了,也過來看她,隻是身邊依舊跟著武海蓉,淩東舞見穆紫城來看她,本是滿心歡喜,但見他身邊一直跟著武海蓉心裏一下跌倒無底的深淵。
淩東舞突然大病,穆紫城這幾天的擔憂和掛念早積聚得苦不堪言,然而他看見淩東舞看向夏文玄時眼中的親昵,而看見自己時的驟然降溫冷絕,令他心口一陣愴然,那許多關心的說話就這樣停滯唇邊,再也說不出來。
夏文玄把一碗藥吹了又吹,舉到淩東舞嘴邊,“來,把藥喝了,本王都為你吹涼了!”
“不,不喝,太苦了,我已經好了,不用喝了!”淩東舞最怕喝著苦澀的湯藥,她現在特別懷念西藥片,於是抗議的把頭扭向一邊。
夏文玄耐著性子,溫柔的哄勸著:“乖,聽話,把藥喝了,這樣才能好徹底,要不然會留下病根的!”
“不喝,不喝,我就是不喝!”淩東舞孩子氣的用被子把頭蓋上。
夏文玄嗬嗬笑著,“乖,如果你喝一口,我給你一枚宮裏新送來的蜜餞,又鮮又甜,很好吃的……”
淩東舞經不住蜜餞的誘惑,從被子裏鑽出頭,夏文玄修長白皙的手指,拿了一枚蜜餞送到淩東舞的粉嫩的嘴裏,二人之間,說不出的曖昧親密。
穆紫城站在一邊,感覺如烈焰焚心一般,扭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穆紫城站著淩東舞院外的陰影裏,看著夏文玄離開, 看著房裏的燭光熄滅,佇立在暗處的身影才稍稍動了動。
月光灑落下來,隱約照出他英挺的身影,好看的麵容。自從淩東舞生病後,他每天晚上都一直守在她的房外,聊慰自己的思念牽掛的心情。
穆紫城這次出征回來,看出三王爺對淩東舞有情,而淩東舞好像也對三王爺有意之後,就故意的疏遠了淩東舞,因為她不可能在屬於他,再和她糾纏在一起,隻會平添痛苦,這是他的習慣,一個軍人的習慣,重要關頭,絕不含糊,從不拖泥帶水。
武小姐一家對他有收留之恩,而他對美麗的小姐,一點褻瀆之心也曾有,隻願今生今世能給小姐一個安穩的照顧,也算他對得起老爺小姐一家對他的收留知遇之恩。
穆紫城知道淩東舞因為他親近小姐而疏遠她生氣了,尤其是自己在小姐受傷後說的重話,一定是傷了她的心,看著病床上的淩東舞,而自己卻在也無法向她走進一步,穆紫城心疼如刀割。
直到這一刻,夜色的悄悄遮掩裏,淡淡的桂花香裏,他緊緊相握的手指,酸到發痛的心跳,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心,其實,自己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