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遠嗬嗬笑著,坐到桌旁,淩東舞早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水,才道:“東兒,師傅不在的這些日子,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了?”
“恩,都好了!”淩東舞點頭。
楊明遠是江湖人士,眼光鋒銳,無意中的一掃就看見了淩東舞桌上的那頁紙,從零星看到的字上推測,淩東舞是要離開!
“東兒,你要離開這裏,因為什麼?我剛剛從紫城那裏過來,怎麼沒聽他說起你要離開的事情?”
淩東舞心裏一陣難過,現在自己是死是活,又關他穆紫城什麼事,不由眼眶發紅,最近心裏有太多的痛苦,無處訴說,哥哥的冷淡疏遠,三皇子的威逼利誘,伊稚闊的暗中追蹤,都讓她心中悲苦,唯有師傅,如父如兄,自己的擔憂痛苦,唯有在師傅麵前才能傾訴,於是她就把張孝祿為三皇子來提親的事情向師傅大略講了一下。
楊明遠沉吟半晌,“東兒,你是怎麼想的?”
淩東舞搖搖頭,“我當然不同意了。”
楊明遠聽了淩東舞這麼說,仿佛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夏文玄雖然貴為皇子,但如果要淩東舞給他做側妃,自己聰慧美麗的徒弟還是糟蹋了?
“也罷,那皇子的深宮大院也不是我東兒呆的地方,我東兒如果去和嬪妃間勾心鬥角豈不屈才了!你拒絕了三皇子的提議,讓他一個堂堂皇子,很是沒麵子,你離開這裏也好,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孤身在外漂泊呢,這樣吧,師傅正要離開這裏,你和師傅一起去浪跡江湖可好!”楊明遠慈愛的看著自己優秀的小徒兒。
“師傅,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淩東舞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這兩天所有的惶恐無依,都煙消雲散。一想到可以跟著師傅,仗劍走江湖,快意恩仇,淩東舞還有些心生向往,不由的破涕為笑。
楊明遠看著桌上淩東舞留的那張紙,隨手拿起來,在燈下點燃,“師傅,你……”淩東舞想要製止,已經來不及了。
“看你平日裏像個人精一樣,但終歸是個孩子,三皇子終究對你有恩,平素對你照顧周到,毫無失禮之處,你即使不願意嫁給他,也不必讓他不好受。一走了之啊!”
淩東舞聽師傅的話,如醍醐灌頂,果然是自己這兩天心神大亂,差點任性而為,做了失了禮數的事情。
“咱們明天早晨離開,你就明早去跟他辭行吧!”
第二日一早,淩東舞就去見夏文玄,侍衛告訴她夏文玄去了練武場,她遠遠的看見三皇子親自在練武場視察,還不時糾正一下持槍士兵不合格的姿勢。
南詔國的軍隊,正是因為疏於操練,一觸即潰,但見夏文玄如此重視士兵操練,這支大軍,很有一番中興氣象,淩東舞心中高興,自己終究還是希望他好的。
夏文玄一回頭,看見了穿著一身男士勁裝的淩東舞,沐浴在晨光中,說不出的朝氣蓬勃,颯爽英姿,但見她背弓挽箭的模樣,像似要出遠門一般,心不由的一陣慌亂,“東舞,你也來晨練!”
“不是,王爺,東舞是來向你辭行的!” 淩東舞略躊躇一下,再行一禮:“多謝王爺曾經的救命之恩,現在生意也上了軌道,孫達仁完全可以管理,東舞呆在軍營也是無所事事,而且也甚是不便,所以決定離開,特來向王爺辭行……”
三皇子吃了一驚,心道,隻怕是張孝祿那番提親嚇著了她,如今她才要離開,他自然萬般不舍,立刻道:“東舞可是為張孝祿所言之事煩惱?那並非小王本意,而是張孝祿自作主張,還請東舞不必介懷,你放心住下,否則,小王終是不安,再說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單身女子,能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