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城和淩東舞張羅著升起一堆火,又在廟裏麵找出來一口破鐵鍋燒了開水,穆紫城將懷裏的幾個饅頭拿出來,放在火堆邊,不一會兒,就有一種考熱的香味飄在破廟裏。
穆紫城將烤熱的饅頭首先遞給夏茗德主仆,又倒了兩碗開水遞給她們,夏茗德含羞帶笑的望了一眼火光中英武俊朗的穆紫城,國破家亡,亂世之中,身為公主的夏茗德第一次嚐到了個體力量的渺小,女子的朝不保夕,從未有過的惶恐,讓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見穆紫城年少英勇,心中的愛慕情愫漸生,她舉目看了一眼嶽鵬舉,接過饅頭和開水,矜持的吃著。
淩東舞見穆紫城先把饅頭遞給夏茗德,又體貼的給夏茗德到了一碗開水,心中氣苦,拿了一根木棍在火堆中扒了一下,火“劈啪”一聲,穆紫城剛想拿起饅頭遞給淩東舞,見她已經兀自拿起一個,大吃大嚼起來。
穆紫城又怎會明白女孩子的心情,見淩東舞吃的正歡,也沒懷疑有它,自己也低頭吃了起來。
第二日,四人繼續上馬趕路,經過前麵幾條岔道,幾經分流,人群越來越少,穆紫城和淩東舞見前麵影影綽綽著跑來一隊南詔軍,迎上去一看,正是副將焦宏亮,焦宏亮見到穆紫城和淩東舞二人笑逐顏開,“太好了,穆將軍,淩公子,三皇子正派我帶兵去接應你們呢!”
二人聽了焦宏亮的話均覺的得心中一暖,覺得這兩日拚命的廝殺終於沒有白費。
趕了半天路,一行人終於在離衡陽最近的太穀城將南詔皇帝一行人追上,皇帝和三皇子等人正在商量對策,聽說穆紫城一行回來,急忙召見,穆紫城等人走了進去,淩東舞抬起頭,見皇帝眼眶深陷,神色惶然,那個文弱似公子哥的南詔皇帝經過蕭昊天的一番驚嚇,已經徹底的憔悴枯萎了,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看著自己,淩東舞順著目光找過去,夏文玄對她微微一頷首,也是神色憔悴的模樣。
還沒等穆紫城等人拜見皇帝,皇帝就看見了站在穆紫城身後的夏茗德,聲音發顫的問道:“茗德,是你嗎?”
茗德公主在受盡委屈艱辛後,終於又見到皇帝哥哥,不由“哇”地一聲哭起來,跪下去:“王兄……”
皇帝走上前將她扶起,攬在懷裏,心中略喜:“萬幸啊,茗德,你終於也逃了出來!”
三皇子夏文玄也走上前,對茗德公主安撫一番。
茗德公主哭得梨花帶雨,將在路上亂軍之中得穆紫城相救的事情向皇帝做了複述,皇帝回頭見穆紫城氣宇軒昂,相貌堂堂,而聽妹妹言語中對穆紫城的傾慕之意不言而喻,想妹妹以公主千金之軀許配給穆紫城確實有些吃虧了,但亂世之中,能得到一個武功卓絕的夫婿,也算有了依靠。
於是皇帝說道:“穆將軍保護公主鳳駕有功,等到時局安穩下來,朕定要給你一個天大的賞賜,朕和各位大臣剛剛商議,太穀城離衡陽太近,馬上動身移駕淮陽,穆將軍,移駕淮陽途中,公主的安全依然由你保護!”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皇帝的意思,穆紫城也聽了出來,但皇帝並沒有明說要把茗德公主許配給他,他也不能點破拒絕,隻是躬身稱是。
夏文玄看著淩東舞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心中自有算計,他在淩東舞拒絕他以後,就留心觀察,見穆紫城和淩東舞二人情投意合,同進同出,每當這時,他心就如針紮一般疼痛,今天,眾人裏隻有他知道淩東舞和穆紫城的關係,也隻有他的身份能對皇帝說得上話,可是他絕不會開口,他正樂不得見到穆紫城取了茗德公主,到時候淩東舞傷心失意,自己隻要稍加安慰,她自然會轉投自己的懷抱。
剛剛抵達太穀城的穆紫城和淩東舞等人還來不及休息,立刻護王保駕往淮陽城出發,上路後,夏文玄把淩東舞叫到身邊,體貼的柔聲說道:“東舞,一路顛沛勞累,不如坐到馬車裏麵休息一下吧!”
淩東舞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麵,夏茗德乘坐的馬車旁的穆紫城,悶悶的搖搖頭,她現在一千個一萬個想坐到馬車裏,好好休息一下,但一想到穆紫城和夏茗德一個車裏,一個車外,如果自己坐到馬車裏,他們發生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淩東舞這時就像看守自己領地的小獸,忐忑不安的時刻留意著穆紫城和夏茗德的舉動,因為在這亂世裏,她隻有穆紫城,隻有他。
夏文玄見淩東舞如此神態,心中暗笑,她隻會看得越多越失望,越傷心,所以也就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