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這叫愚忠你知道嗎,你的命是他救的,可也不能拿一輩子還他啊!咱們該交朋友還是要交朋友,該結婚還是要結婚的!”淩東舞見了水悠悠,慢慢的將心裏的悲傷忘了一些,想起軒轅朔那張酷酷的臉,心中暗想,自己何不幫他一把,於是說:“你還記得我軒轅師兄嗎,我去年冬天見過他一次,他還沒有結婚呢!”
水悠悠聽淩東舞突然說起軒轅朔心中不由的一動,但想到暗機門的那些規矩,急忙連連擺手,“淩姑娘,你別說了,如果讓門主他們聽見,會殺了我的。”
“殺了你幹什麼啊,是我提的軒轅朔,又不是你提的。再說了,你不是說蕭昊天把你派給了我嗎,從今以後你就在不歸你那個門主管了,你就跟我混了,我才是你的老大,咱們這裏奉行的是言論自由,想說誰就說誰!”
“可是,可是我不論到了那裏都是暗機門的人,隻要門主一天不發話,我就一天不能離開,所以要守暗機門的規矩。”
“什麼狗屁規矩啊,你放心吧,你們門主不也得聽蕭昊天的嗎,如果你們門主責怪你,我就去同蕭昊天耍賴,有我罩著你,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隻有這樣才叫活著,人活著,自由是最重要的。”
水悠悠暗暗一笑,蕭昊天還真是了解淩東舞,她是挺愛說粗話的。但是她還真的被淩東舞這套言論自由的說法洗了腦,微微的點了點頭。
“對,這就對了嗎,那你現在告訴我,你還想不想我軒轅師兄?”淩東舞瞪著眼睛誘惑水悠悠。
水悠悠見淩東舞轉了半天,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呢,不覺臉色羞紅,氣哼哼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壞啊!變著法的套我的話!”
淩東舞見水悠悠又羞又氣的模樣,不由的開心的咯咯笑起來。連淩東舞自己都沒有發覺,這還是自己從穆紫城死後,第一次開心的笑起來。
蕭昊天聽著淩東舞從馬車裏傳出來的愉悅笑聲,感覺心情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歡暢。比打了一場勝仗,加官進爵還讓他高興。
從水悠悠坐進馬車,蕭昊天就一直騎馬跟在馬車旁,他因為武功卓絕,耳聰目明,淩東舞和水悠悠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聽著淩東舞忘記自己的悲痛不斷的鼓動水悠悠造反,聽著淩東舞發出的真心笑聲,他的心在放了下來。
自從知道穆紫城戰死,淩東舞失蹤,他的心就從來沒有一刻輕鬆過,他動用一切力量尋找淩東舞,終於知道淩東舞出現在穆紫城墳前時,他放下身邊的所有事情,不顧一切,不計生死的趕了過來,他要在第一時間見到她,如同她在知道他落魄時要見到他一樣迫切。
當他終於看見倒在自己懷裏的淩東舞時,心中猛然一抽,就像心髒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疼得那樣難過。
或許他的情感,已經到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程度,但是他無法約束,也無法控製。在六年前,他把頭昂的太高,目空一切,不屑於所有情感,而忽略了自己的心。時間慢慢過去,他才會知道,那些珍貴的東西都曾與他無比地貼近過,卻又擦身而過,隻是因為他當時把視線放得太遠,而又把她看的太輕。
在她出使北漠時,在她千裏迢迢來景山看自己時,他明知永遠都不可能再得到她了,可是心中還是一次一次湧動著難以平複的愛意。他知道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將是自己虛幻夢想,此生永不可及。
所有的渴望,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失去,那些幹涸已久記憶,那些龜裂成無數細而微的碎片,那些永遠不能再得到的溫馨……可是他沒想到一切因為穆紫城的死而峰回路轉,這次,他知道,老天爺又給了他一個機會,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珍惜,牢牢把握。
淩東舞跟水悠悠說了一會兒話,見水悠悠死活都不肯提起軒轅朔,於是氣餒的隨手將車窗上的簾子打開,意外的對上了蕭昊天那張俊冷的不可一世的臉,他此刻正看著自己笑,那笑容在他那張冷硬的臉上展開了寬廣到不可思議的突兀柔和。他的笑,那麼溫柔,淩厲的精光在他眼中全部化成溫柔的深情。
淩東舞也對蕭昊天展顏一笑,如荷花初放,亭亭淨恬。淩東舞將車簾放下,聽著窗外車聲轆轆,鐵騎錚錚的蹄聲,心裏不覺的感到一陣心安。
自從有了水悠悠在身邊,淩東舞的心情慢慢的變得快樂起來。水悠悠在暗機門多年,習慣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身邊根本沒有什麼朋友,性子也冷淡很多。但是淩東舞天性活潑,嬌憨,總是鬧著她,她因為有蕭昊天的命令,絕對不能忤逆了淩東舞的心意,無可奈何的順著她,慢慢的也能附和著淩東舞,偶爾說起句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