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聽了蕭昊天的話,感覺心裏甘苦辛酸堿五味沉雜,你說的輕鬆,你的那些女人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對她們或許無情,但是她們卻對你有意,並且愛意深沉,豈會甘心情願的離開你。且不說那些女人願不願意離開,單是那麼的政治聯姻,如果你一旦將她們遣散,依照她們身後的那些政治力量豈會善罷甘休。如果你還是曾經那個手握兵權,權傾朝野的蕭昊天也就罷了,可是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我又怎麼可以一下子讓你數起這麼的敵人,怎麼會陷你於這種境地!
淩東舞苦笑了一聲,隔了半晌,方才低聲道:“你現在先不用忙著解散你的妻妾,等我什麼時候看著她們礙眼,什麼時候在讓她們離開。”
蕭昊天猜測著淩東舞的小心思,她不就是怕她將來不嫁給自己,而自己又解散了妻妾,要她承擔責任嗎,嗤笑一聲,點頭同意。
“好,咱們就算成交,你擊敗東匈奴,殺死宋丞相之日,就是我嫁給你之時。”淩東舞信誓旦旦的說。
蕭昊天見淩東舞終於答應留在自己身邊,卻沒有預期的那麼高興,自己能留下淩東舞,不是因為她愛他,卻是因為她要利用自己給穆紫城報仇,就是這麼悲哀,可是自己卻舍不得不要!
在蕭昊天走出房間後,忽然有淚從淩東舞眼角慢慢的沁出來,接著一點一滴的就不住的往下淌著,心底如同有小小的火苗灼燒著五腑六髒,刺痛如焚,她不能再想穆紫城,不能再想到和他的種種過往,因為心底翻滾的氣血洶湧得仿佛再也壓製不住。
淩東舞抬手拭去眼角上的淚水,知道自己此去,已經是徹底毫無退路了。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落起雨來,淅淅瀝瀝,如泣如訴一般,竟然下了一夜……
淩東舞在淮陽城休息了一天後,蕭昊天帶著眾人起身出發,出了淮陽城的北門,在往前行了一段,就徹底的出了南詔國的邊境。淩東舞回頭看著隱隱消失的淮陽城,心裏一酸,紫城哥哥,我走了,從今後隻把你一個人,仍在那大西北的荒山野嶺,紫城哥哥,也許我這輩子都不能去看你了,可是誰讓你心狠,仍下我一個人在著世上不管!
忽然想起前生,在電視劇裏麵聽到的靠山調,不覺隨口吟唱:“走一裏 思一思啊,高堂老母啊;走二裏 念一念啊,好心的街坊啊; 走三裏 擦一擦,臉上的淚呀;走四裏 罵一聲,狠心的張郎啊;走五裏 叫一叫,喂過的騾馬呀;走六裏瞧一瞧,放過的牛羊啊;走七裏 望一望,平過的場院……”
走在馬車旁的眾人,都是跟著蕭昊天出生入死的鐵錚錚的漢子,可是聽見淩東舞從馬車裏傳出來帶著哭音的淒婉哀涼的小曲,不覺人人心裏惻然,唏噓不已。
蕭昊天有多少次想伸手挑開窗簾,對淩東舞好聲的軟語安慰,可是一想到她如此傷心,全是因為穆紫城。他和淩東舞之間隔著一到簾子——隔著穆紫城,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他暗歎一聲,心中一陣的酸楚立刻翻江倒海一般,隻是用力的抓緊馬韁繩,一言不發的趕路。
淩東舞又在馬車上歇息了幾日,開始一起和蕭昊天他們騎馬而行,淩東舞一但換成了騎馬,他們的速度就快了幾倍。因為蕭昊天是北漠鎮南王的關係,沿途不斷在驛站換乘快馬,一行人不到兩個月,已經來到北漠京城,尚都。
尚都城做為北漠的京城,此時完全沉浸在鼎盛時期的繁華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蕭昊天帶著淩東舞,也不停留,直接回到鎮南王府。鎮南王府在尚都的東大街上,氣勢恢宏的大宅,高高的石階,漆紅的大門,門口蹲著兩個大石獅子,視線所及,皆是金色的琉璃瓦下,屋闕起伏,富麗堂皇。高高懸掛的匾額上燙金的幾個北漠大字,這幾個字蕭昊天教她認過,鎮南王府。
突然吹進來一陣風,站在府門前的淩東舞不覺得有些瑟瑟發抖,北國的秋天真的是涼啊!
知道蕭昊天回府,鎮南王府的大門早已經打開,隊列嚴整的侍衛站立在漢白玉的甬路兩側,蕭昊天的眾位夫人一直以為蕭昊天還在景山守靈,都想著要足足一年不能見到自己英武雄偉的丈夫,暗暗失意。今天聽見蕭昊天突然回府,侍妾們聞風而動,立刻彩衣縈亂,鶯聲婉轉的聚集在大門口,一排的花花綠綠差點閃花了淩東舞的眼睛。
淩東舞見在眾人的簇擁下一個錦衣斑斕的女子站在首位,正是一臉傲然的羅研歌。
侍妾們本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來邀寵,早已期盼著蕭昊天歸來就得侍寢機會,一眾女子,把熱切的目光看向蕭昊天的同時,又立刻注意到他旁邊的男裝佳人,還有站在淩東舞身邊的水悠悠。所有人都是一臉疑惑:丈夫為什麼守靈日期還沒到,就突然回府?這個穿著男裝俊美異常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跟在蕭昊天身後的清麗的水悠悠是不是他的新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