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扮兵馬俑的淩東舞沒想到還有自己說話的份,咽口吐沫說:“法子倒是有一個,就不知道成也不成!”
蕭昊天正色道:“但說無妨。”
“青山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咱們硬取,不是不可,但一定會傷亡慘重!”聽了淩東舞的話,蕭昊天瞳孔微微收縮了兩下,臉上帶了些讚許之色。
“我知道青山城外有片樹林,有一些雀鳥自城中飛入到樹林中,晨鳥出巢,倦鳥歸窩。這些鳥兒是出巢遊玩才對。”
聽淩東舞說到這裏,在坐的一些人嘴裏發出不屑的噓聲,蕭昊天一道冰刀樣的眼神過去,鋒冷無比,一下子就把這些人沒有說出的話堵在了嗓子裏,屋子裏麵立刻鴉雀無聲。
“燕雀貪食,築巢的地方定然選在糧米最多的地方!而這青州陽城內,糧米最多的地方是囤積軍糧的地方。王爺你可以命令一些軍卒砍些濕木,削成中空小球,並派人捕捉出巢鳥雀,然後在黃昏的時候,在中空木球中放入燃燒的枯草,縛於小鳥的身上,在將小鳥放回。當鳥兒們飛入城中糧倉之時,火苗正好將濕的木烤幹,進而點著糧米,引發大火。一旦軍中糧草失火,城中必然大亂,我們可以乘著此時攻城,不費吹灰之力可以攻下青州城!”
蕭昊天聽著淩東舞的計策,深邃而剛硬的臉上難得的露出意外驚喜之色,眼中全都是激賞之情,興奮道:“淩東舞此計匪夷所思,好到極處!秒到極處!”
當下,蕭昊天的軍令傳出,北漠軍隱伏在青州城外的林木之間,一隊人伐木趕製輕巧木球,一隊人撒網捕鳥。其間有幾批南詔兵派出來的斥候查探,都沒等放回信號便被北漠兵俘獲。
等到黃昏時分,蕭昊天一聲令下,被北漠兵特別加工的四百多隻燕雀,載著燃著枯草木球被放飛。
七萬大軍此時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進攻青州城。
淩東舞此刻心跳得厲害,但盡量表情平和的混跡在這些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的鋼鐵戰士裏。
“起戈!”“起戈!”一個接一個的戰士低聲給身旁的同伴傳達命令,淩東舞的手越發冰冷,隻能死死地攥住了刀柄。準備戰鬥就意味著再無退路了,唯一讓她感覺到安心的就是,站在自己身邊的蕭昊天。
“準備作戰!”蕭昊天長槍指天,黑色的鎧甲反射著陽光的絢爛,映出一片山雨欲來的殺戮之氣,銳利的鳳目刀片般狹長,霜寒薄唇冷酷無情的說道。
隨後號角齊鳴,北漠軍三軍驟發。
青州城城內的南詔兵早就知道了北漠軍的到來,已經早做了防備。此時見北漠軍突然攻城,城上兵卒也是箭上弦,刀出鞘,偌大城頭鴉雀無聲,隻是看著北漠軍漸漸地接近射程!
突然聽見弓弦驟響如霹靂!
數百個人一並挽弓,居然在同一刹那鬆弦!
一聲弓弦,數百強弩!
瞬間青州城頭已被箭矢插滿!北漠軍箭陣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南詔城上指揮戰鬥的正是焦宏亮,他將手中令旗一擺,城上也開始向下麵射箭,弓弦一放,射手立刻俯身,再顯露出一排張滿的弓!弓拉滿,箭在弦,快如流星的射向城下的北漠軍兵!
蕭昊天對身邊的莫離說道:“這南詔兵也好生厲害,還好有淩丫頭的妙計!要不然咱們即使攻下著青山城,也會傷亡慘重的!”
莫離微笑著點頭讚同。
利箭射破岑寂,潮水般的呐喊聲驟然湧起,瞬息便充斥占據天地之間,驅戰車,立雲梯,拋矛鉤,前仆後繼,奮勇而前。攻城的北漠兵如海潮洶湧,守城的南詔兵則如攔江堤壩。
尖嘯聲、喊殺聲、兵器碰撞聲、箭芒脫弦聲、甲胄叮當聲,利刃斬入骨肉聲、鮮血飛濺聲……沸騰如海!
蕭昊天騎在戰馬上,被親隨簇擁著靜望著城中越來越盛的煙火,城頭上隱約有幾個兵卒慌慌張張地和南詔兵的主將說話,再過片刻,見城中赤紅的烈焰直竄天際!
蕭昊天見時機已到,此時遠遠看見青山城城內竄起數道濃煙,知道淩東舞的計策已經奏效,他舉起手中銀槍晃了晃,戰士們立刻齊刷刷地亮出兵刃,露出耀眼嗜血的光芒,黑色的旌旗高高舉起,迎風飄揚,一時間隻有“颯颯”之聲。他長嘯一聲,發令道:“攻城!”
霎時間北漠大軍齊聲呼喝,聲勢鼎盛,驚天裂地!
火光明亮,城上城下幾乎所有的人心都被點燃,北漠軍被烈焰點燃了血液深處嗜血的欲望,而南詔軍卻被躥騰的火苗燒破了堅守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