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狐狸精(1 / 2)

淩東舞走了一程,在茶棚喝茶歇腳,她在這裏聽大家熱火朝天的議論天下大事:被蕭昊天抓住的宋丞相病死牢中,南詔國宋丞相的嫡係見大勢已去,夏文玄又死了,蕭昊天隨時可能吞噬他們,內憂外患之下,大部分的州城都已經投降了穆紫城,而蕭昊天已經帶著他的五萬人馬撤出了南詔境內,回到了蓉城。

淩東舞低頭喝著茶,現在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那裏,她一心一意的離開穆紫城,是因為心裏不在愛他,渴望著到自己喜愛的人身邊,這一年多了,自己在蕭昊天身邊已經習慣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習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入到骨髓裏,無關乎愛與不愛,而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深厚情誼,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兄長,父親,是自己危難時可以求助的守護神,漫長的苦難中遮風擋雨的地方,除了他,在沒有別人。

千山萬水,人潮人海,又能怎樣,自己隻是擁有這麼一個人,唯有在他麵前,才可以肆意的發脾氣,撒嬌耍賴,心中的不滿壓抑,也隻有向他傾訴,隻有他,可以無條件的原諒自己,容忍自己,自己隻有他。

自己總是以為,會找到一個自己很愛很愛的人。可是當回首時,才發覺自己曾經多麼天真。假如從來沒有開始,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很愛很愛那個人呢?

其實,很愛很愛的感覺,是要在一起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才會發現的。

她現在終於發現了很愛很愛的那個人,同時也失去了。

以前一直向往可以像風一樣自由,五湖四海,隨意行走,可是真的給了這份自由,去變的茫然起來。

女人要的是什麼?其實還是一個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尤其是她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不恐慌,不害怕,不寂寞是不可能的,隻有她自己明白自己是在硬撐,是在學會忘記,努力重新回到簡單。

淩東舞毫無目的的東遊西逛,雖然此時已經是冬季,但是因為地處南方,外麵的陽光還是很好的,耳邊滿是鶯啼婉轉,滿眼所觸皆是樹木,深呼吸間草木的芬芳讓她鼓起對茫茫未知旅程的勇氣。

她開始強迫自己不要在想蕭昊天,她總是不斷的提醒自己,蕭昊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和自己隔了十萬八千裏了。

可是無數次半夜一覺醒來,怎麼樣都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蕭昊天的身影,她重重的搖搖頭,明知是不該再想,不能再想,卻又想到他。幽藍寒冷的眼睛,冷酷緊抿的薄唇……

她低聲地咒罵幾句,閉上眼睛開始數羊,可是數著數著眼前就會浮現出蕭昊天冷冽桀驁的臉,那麼清晰,仿佛從來沒有忘過。

因為想著避開蕭昊天和穆紫城,淩東舞就挑了一條往東的道路走,這日來到登州,登州位於豫州和衡陽城之間,因為靠近南詔的原都城,景象雖然不能和衡陽,青州城相比,但大街上也是熙來攘往好不熱鬧。

天色已晚,街上華燈盛放,別有一番風情,淩東舞挑了一間看起來相當氣派豪華的客棧住下。

舒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後,到前麵的酒樓吃晚飯。

穆紫城還是很夠意思的,在她的包袱裏放進了大量的真金白銀和厚厚的銀票,足夠她花天酒地一輩子了。

這些天心情低落,淩東舞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此時心情稍稍好了些,又有大把的金銀在手,她決定犒勞自己一下。

東坡肘子,雕花梅球兒,炸酥雞,五珍水晶肉,鴛鴦五珍燴------叫了一大桌子的菜肴,最後又對小二交代著:“再給我找個唱曲的姑娘來。” 電視裏經常看見古代人邊吃飯邊聽曲的,她也想感受一把,自從出了青州城,淩東舞就穿著男裝,這些年扮男人,習慣壓低聲音說話,聲音中微微帶著些暗啞。

小二立刻應聲道:“好來!菜馬上就到,唱曲的姑娘一會兒就給您叫來。”

淩東舞又囑咐道:“要性子潑辣的,膽大點的。”然後嘿嘿一笑,小聲道:“呃……你的明白!”

要說著小二的職業素質是真高,淩東舞隻這一句話人就明白了,衝她一笑,回道:“放心吧,客官,保你滿意!”

淩東舞心裏一樂,要不怎麼說寧撞金鍾一下,不打破鼓三千呢!還是和聰明人說話痛快.

等了一會,菜還沒上齊,那唱曲的懷抱琵琶的綠裙姑娘便到了,看模樣就帶著幾分風塵之色,媚眼如絲的向淩東舞望過來,在見到淩東舞的一瞬間,眼睛和所有人一樣,直了一把,然後就滿臉癡迷的看著淩東舞,神色中全是滿滿的愛戀傾慕。

淩東舞咳嗽一聲,將手中的銀子在桌上敲了敲,唱曲的姑娘這才坐下來一撥弦,亮出圓潤的嗓子,唱道:“大江東去——”清揚婉轉的歌聲,穿透這一片吵鬧的沸騰,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