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丫頭,你不是問我的頭發為什麼會白了……”
淩東舞抬頭,定睛的看著他。
“那天你和穆紫城離開後,我就知道自己完了,這輩子都完了。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幸福,永遠也不會再有生機了,絕望是把最鋒利的飛刀,刀刀催人老……”
淩東舞看著蕭昊天染霜的雙鬢,他是一個生精虎猛,意氣風發的男人啊,得經曆怎樣的傷心和絕望才會一夜之間白頭?
那是種無法言說的心力交瘁導致的滄桑吧,她胸口悶得慌,麵色慘白,眼淚急急的流了下來。
她以為他再也不理她了,再也不要她了,她以為自己這一生就和最愛的人生生的錯過了,從此一個人活在黑暗裏,墮入無間的地獄。
她依偎在他懷裏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原來他還是愛著自己的,包容著自己,在意著自己,在人生兜兜轉轉的迷宮裏,他們因為有愛作為維係,終究還是沒有走散。
淩東舞邊哭泣,邊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其實在過去的一段時間,我甚至感覺到自己可能愛上了你......可是,我是個膽小鬼,失去了愛的勇氣,總是害怕,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永遠不好變心嗎?在有生之年,誰又敢保證滄海不會成桑田,以後要是沒有了愛,又該怎麼辦哪?難道就守在家裏,看著你三妻四妾?”
蕭昊天一呆了,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單方麵的愛著她,卻不曾想過她也這樣掙紮過,心動過!
“所以我自欺欺人的一直拚命想著,自己愛的是穆紫城,自己一直愛的是穆紫城……其實即使穆紫城沒有娶妻生子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因為在見到他的後來……我就清楚的知道,在這一年多裏,我又重新愛上了你,或許你這些年一直都是藏著我心底,或許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我本來心裏就在掙紮著,害怕著,你昨天一說那番話,我就徹底的沒有了勇氣,其實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至少比擁有了在失去要好……”
淩東舞不停的哭著,哭得蕭昊天手足無措。
在這個世界上他那樣能幹,卻唯獨拿她沒有辦法。
良久,蕭昊天抱緊淩東舞,微微的閉了閉眼睛,長歎一聲:“淩丫頭,你不知道我是怎樣的愛你,如果知道了,就不會是這樣的想法了,沒有其他女人,我心裏一直隻有你。我也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男人,擁有你,就隻想一生一世,那還會三妻四妾!”
他的手臂抱得很緊,緊到她都覺得痛了,仿佛他一撒手她就會消失掉似的,淩東舞抬頭見他眉心的“川”字,見他的眼角細微的紋路,見他鬢見銀白的頭發,伸出手去,輕輕地擁抱著她,心裏再也沒有恐懼害怕,也再沒有任何世俗的紛爭。
蕭昊天貼著她臉龐上冰冷的淚水,那如蘭的氣息就這麼噴著,聞著幾乎就要醉了似的,心裏無比的靜謐和幸福。
二人相擁而坐了一會兒,隻聽“咕嚕嚕”幾聲響,淩東舞的肚子提出了抗議,蕭昊天愛惜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呼喚人進屋來伺候二人洗漱和用膳。
吃過飯以後,蕭昊天帶著淩東舞出外散步,賀山地處南方,山脈蜿延,如巨龍盤臥,森林蔥鬱,時而粗獷雄奇,時而挺拔秀麗。二人漫步在峰林中,頭頂都是百年高大的巨樹,迎麵吹來萬丈清風,翠屏碧障間又見奇花偶放,迎風擺動,萬鳥婉轉鳴啼,如珍珠紛落玉盤,真似置身於仙山奇苑中。
“你是怎麼到的這裏?”蕭昊天低頭問淩東舞。
“是軒轅朔送我來的。”
“奧,那你是去了禦劍山莊了,他們過的還好嗎?”蕭昊天其實是從來懶得理別人的事情,但是軒轅朔和水悠悠是淩東舞的朋友,所以他才愛屋及烏。
“很好,非常好。他們都很感謝你,這次水悠悠一定要跟著我一起來,但我想到此行,此行……就沒讓她來。”淩東舞不想說出喪氣的話,急忙轉移話題:“王爺,謝謝你,謝謝你成全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