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自盡獄中,庸濟和守緒派出心腹殺手暗中處死世宗的嬪妃、兒女,我父蕭宏圖當時隻是個小小的武將,即使看見世宗被逼退位陷入獄中,也是敢怒不敢言。他買通人混進獄中,正趕上世宗皇帝的顏貴妃分娩,顏貴妃死於難產,他將生下的男嬰偷偷抱出回自己的家中,對別人說顏貴妃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
我父蕭宏圖將男嬰抱回家裏的第三天,他的夫人也生了個女兒,於是他對外麵說夫人生了一對龍鳳胎,借此將世宗的孩子留在家中養大。
這個男嬰就是我蕭昊天!”
蕭昊天用內力催出的聲音,把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鑿到山上上下二十萬大軍的耳膜裏,一時間,軍情激憤。淩東舞更是如同傻了一樣,她是異時空的人,來到這個亂世,幾乎是不辨是非,隻是把愛情當成第一信仰,跟隨著自己愛的人夫唱婦隨,他打誰,她就打誰。所以即使到了今時今日,她也從來不曾意識到蕭昊天是亂臣賊子。
可是此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原來蕭昊天的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他的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辛,他是有著他的政治目的的。而他為了自己,又多次的改變了他既定了二十幾年的人生軌跡!對於目的性如此強烈的蕭昊天而言,自己多少次將他引的偏離軌道,錯失良機!
她正胡思亂想之際,蕭昊天沉重的語調已經變的激昂慷慨起來,“我手裏有世宗皇帝賜給顏貴妃的玉佩為證……宣冉守緒在位期間,沉緬荒淫,殘忍無道,陷害忠良,將我逼上絕路,今天,我就要為父皇母妃報仇,為被他殺死的一家七十六口人報仇,誅滅宣冉守緒,還我河山……”蕭昊天身後的戰士臉上帶著憤怒的肅殺之氣,他的話在本來憤怒異常的軍心裏點了把火,這些人好似現在便是等不及就要拔刀殺向尚都城。
這個場景,更像是一場誓師大會!
“山下的北漠兒郎們,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曾經跟著我出生入死,患難與共。我不忍心將長槍刺向自己的兄弟,你們當中,如果有不願意與我蕭昊天為敵的,可以退到一邊,或也可以來投靠我,或者回轉家鄉,我都不怪你們。如果你們跟著赫攆一意孤行,可別怪我手眼無情!”
蕭昊天的聲音極其宏亮,字字清晰,每句話仿佛都在二十萬大軍和山上眾兵將耳邊響起。他這番話每一個字他都是用內力催出,渾厚剛勁,擺事實講道理順帶挑撥離間,收買人心,一氣嗬成。
淩東舞在心裏不覺的暗暗佩服,蕭昊天真的是個人才啊,隨便的往塊大石頭上一站,搖身一邊成了落難的太子,將大家煽動的群情激奮。
蕭昊天此言一出,赫攆帶領的隊伍開始不對勁,原本森冷整齊的軍隊士氣已隱有鬆動,聽著明顯的討論聲四起。赫攆畢竟領軍多年,臉色一沉,他身邊的副將豪格立刻出言斷喝,“安靜。”四周的雜聲還是不斷,赫攆微一示意,豪格衝進隊伍中,將兩個還在議論的將士拉出來,豪不猶豫的揮刀將人頭砍下。
赫攆站到高處,拎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那兩個人頭還雙眼圓睜,怒目而視,赫攆道:“眾將士聽著!”他也是武將聲音,大吼著,聲音也可以傳出很遠,但是跟蕭昊天的氣定神閑相比,可是差了太多,明顯不在一個級別上。
但是凶神惡煞的赫攆拎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在視覺上,還是很讓人震撼的。
“蕭昊天這個亂臣賊子,勾結南詔國的宋丞相,意圖謀反,現在還信口雌黃汙蔑皇上,此等反賊,殺無赦!”赫攆猙獰的將兩顆人頭舉起,“如果有敢臨陣脫逃的,敢臨陣倒戈的,這就是下場!”
“赫家軍!出陣!”赫攆狡詐,當然知道蕭昊天這些年在北漠軍中的威望,那是如天神一般,一呼百應。他此次出征,盡量挑選以前沒有跟過蕭昊天作戰的士兵帶出來。
可是蕭昊天戰功赫赫,戎馬半生,自然部下無數。赫攆狡猾的帶出了自己的嫡係部下,十萬赫家軍。
赫攆的如意算盤是,就是這二十萬人裏,真的有想效忠蕭昊天的,自己有十萬赫家軍也足可以應付蕭昊天的五萬軍兵了,更何況,有消息說,蕭昊天此次隻帶出三萬人。
隨著戰鼓隆隆,赫家軍的先鋒部隊衝進山穀,蕭昊天身邊的蒙哥手中令旗一擺,峽穀上衝上五千弓箭手,箭如飄潑大雨往穀中傾泄飛下。赫家軍的士兵迅速抽出盾牌手擋住,但是仍有人中箭,穀中慘叫聲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