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冷笑著坐下,“上菜吧,我的親哥哥,你的那個大哥現在可沒空搭理我!”她說到這裏,心裏一揪。蕭昊天,現在正在蕭映月那裏飲酒快活吧,即便自己不回去,他也不會在意吧!
如果真的不注意的話,那才是好事。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總有某個時候,他會想起,失蹤的皇後,豈能不雞飛狗跳?
周澤回頭看了淩東舞一眼,淩東舞裝作漫不經心的環顧四周,這件屋子布置的奢華而雅致,地上鋪著一整片絨氈地毯,房間正中放著多寶閣格段分成兩半,後麵一張供人休息的貴妃榻,旁邊一扇屏風葛絲絹紗,上麵用金線繡了花團錦簇,好一派富貴安逸,她不禁怪叫,“哥哥,你在哪裏找來這麼溫馨的地方?”
“哎!”周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是頂著別人的名義,我自己投銀子開的,就是想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呆著。”
淩東舞沒想到周澤還有這個心眼,驚歎道:“你不會是在這裏偷偷養了小老婆吧!”
“胡說!”周澤劍眉倒立,淩東舞以為他是怕自己說他養小老婆,沒想到他接著說:“我要想養小老婆還用偷著,誰管得著啊!”
淩東舞長歎一聲,是啊,這是個男權的社會,男人想要養小老婆,或者男人想偷腥,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而皇帝如果有個把女人,更是天經地義的了。
看著桌子上無數的好菜,唯獨缺少酒,心中鬱悶的淩東舞再次開口,“哥哥,我要喝酒!”
“不行!”周澤粗暴的打斷她。
“你怎麼對我這樣凶啊?”淩東舞小嘴一扁,低下頭,滿腹委屈似的看著周澤,“同樣是做哥哥的,為什麼別人的哥哥可以對妹妹那麼好,百依百順,嗬護體貼,柔聲細語,你就對我這麼凶……”她想著蕭昊天對蕭映月的神情,不由的眼圈又是一紅。
周澤一看淩東舞泫然欲泣的樣子,慌了手腳,連聲道:“至於嗎,我也沒說別的啊!好好好,今天我豁出去了,咱們喝酒!”
他知道,自己拿淩東舞是毫無辦法的。
淩東舞跟周澤說著話,喝著酒,絮絮叨叨,說的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周澤慢慢覺出淩東舞今天有些不對,可是他又想不明白淩東舞有什麼可不高興的,蕭昊天為了她解散後宮,獨寵她一人,她是當今皇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有什麼不如意的。
唯一的可能是,她和蕭昊天鬧脾氣了,可是依照蕭昊天對她的疼愛法,即使鬧鬧,也沒有什麼了不得,於是喃喃的問道:“淩,淩丫頭,你怎麼了,你和大哥鬧別扭了?”
“沒有,他怎麼會有空和我鬧別扭!”淩東舞笑著搖搖頭,眼裏卻有淚花閃爍。
周澤有些摸不到頭角,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女孩子了,吭吭哧哧的說道:“要不,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聽!”
“好啊,你講吧!”淩東舞滿眼期待的看著周澤。
周澤那裏會講什麼笑話,吭哧了半天,急的臉都紅了,也沒講出來。
淩東舞看著他,微微笑著,“哥哥,其實你也是極好的,你也是世界上極好的哥哥……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我的哥哥你心裏頭愛的是誰……”
“淩丫頭!”周澤聽著淩東舞的歌聲,清清楚楚看著淩東舞眼裏流下的淚水,忽然電光火石般明白了一切!
“怎麼了,不好聽嗎?”淩東舞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酒入愁腸,人更悲傷。
“淩丫頭,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因為大哥對映月的好,所以,所以不安啊!”周澤試探的說著。
淩東舞睜大眼睛,呆呆的看了周澤半晌,忽然如同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子一樣,隱忍了多少日子的辛酸和委屈再也繃不住了。
一個人如果沒有人心疼,沒有人可以依靠,那麼再大的委屈都不是委屈,再大的苦難都不是苦難,都能夠承受,並假裝堅強,一個人也能麵對所有的一切。
但,當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了心疼她的人,那麼,即便隻是一丁點兒的委屈,都是委屈,都覺得委屈,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周澤對自己的百般維護,更是刺激著她的淚腺,淚水突然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
淩東舞突然間覺得好委屈,好累,好痛。
許多許多曾經被刻意隱藏起來的感覺,這會兒尤其明顯,使得她心口抽痛不已。鼻尖更是酸澀,這,便是被人疼愛的感覺!
隻是,為什麼會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