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婚(1 / 2)

淩東舞現在不惜一切代價,要給孩子創造一個安寧的環境。

她想要這個孩子,非常想。

有了這個孩子,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再也不是一個過客,孩子,是上天的一個禮物。自己這一輩子,唯一能夠貼身擁有的東西。

孩子對於她,是最好的安慰,最大的陪護,小棉襖一般,讓自己的後半生,不至於淒風苦雨,真正喪失人世間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骨肉之情——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裏最缺乏的。

這一生,自己有可能隻有唯一這一次可以做母親的機會了——無論這孩子是誰的,就隻有這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這個孩子,是蕭昊天留給她最後的禮物,最大的禮物。

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養大。

淩東舞已經決定,不再去見蕭昊天,即使孩子生下來,也不認他這個父親。不是他狠心,是骨子裏麵的倔強和驕傲,讓她不能巴著男人同別人爭風吃醋,這樣的事情,她做不來。不管蕭昊天從前如何對她,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有自己的孩子,甚至是三宮六院,而她要帶著自己的孩子,要在外麵的天地裏,好好生活下去。

蕭熠飛帶著淩東舞回來京城,淩東舞坐在馬車裏,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都是那麼記憶猶新。遠遠的看見那巍峨的皇城時,她的腦袋裏轟然一片混亂,和蕭昊天的點點滴滴突然變成玻璃碎片,紮在心頭。

想起曾經許下的誓言,生生世世,無論生死,永不相棄,那時的她天真而熱情,執著而無悔,認定自己是他此生的唯一,看著他的身影,看著他的笑容,隻覺得幸福已經滿溢。

一點點的記憶,一片片的回味,一陣陣的辛酸,全部苦澀的湧起,就像海浪,一層層衝擊著心房,百般煎熬,心裏被折磨得生疼,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啊?

想象著裏麵那意外風發的人兒,他們之間,是誰負了誰,已經說不清楚了。是她傷害了他,還是他傷害了她, 都讓它過去吧,堅強如她,一定會忘掉一切,重新生活吧……

蕭熠飛的家很大,很寬敞,但是北漠的建築大同小異,此等布局,如果放在一般人眼裏,會咋舌驚歎,可是放在淩東舞眼裏,就平平無奇了。

她連皇宮都住過了,這裏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稀奇。

此時已經是臘月,家家戶戶忙著采買年貨,準備過年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小孩子們更是興奮得滿臉發光。

臘月初八,臘八。

民諺雲:“臘八開始要過年,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蒸棗山;二十八,貼年畫;二十九,去買酒;年三十,吃湯圓;年初一,躬脊兒……”

民間過大年是從臘月起直到正月十五,足足要歡慶45天。

北漠人春節的氣氛,完全和天下所有地方的人一樣濃鬱。

臘八節過後,蕭府也開始治辦起年貨來,醃製臘肉,釀酒碾米,灑掃門閣,清潔庭戶,購置祭祀用各式酒果,準備好迎神的香花供物。

淩東舞作為當家主母,本應該負責主持大局的,但是因為有孕在身,蕭熠飛並沒用交付給她什麼實質性的權利,一切都由管家和桑風在忙乎。

她隻是借光沾點年氣,感覺著瑣碎的風俗和討口彩但滋味普通的吃食。

舂米磨麵、殺豬宰羊、縫製新衣、準備祭品……管家率領一眾下人,把這一切都辦得妥妥帖貼,隻等這一天的到來,敬獻灶神,當然,也是為少爺夫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頭天夜裏,下了整夜的鵝毛大雪。

第二日推開門時,但見一派的銀裝素裹,鬆枝,柏樹上,全是一串一串的冰淩。還有些,形成各種各樣奇怪的動物形狀,花朵形狀,仿佛整個物種都改變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淩東舞想起從前和蕭昊天一起過年的時候,不覺的淚流滿麵,但是,很快就側身悄然擦掉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淩東舞知道在這裏,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監視著自己,自己沒有資本流露出任何傷感的情緒,也不準備做給任何人看。盡管她有些害喜,但總是盡力地吃一點,希望身體好起來。有時候也會嘴饞,想吃些東西,但是因為這裏不是自己真正的家,所以隻能忍著。

她想來想去,女人最後好事要靠自己的,就連蕭昊天都靠不住,她又怎麼能指望靠著無親無故的蕭熠飛。

而當初,負氣從蕭昊天那裏離開,她除了一身衣服,什麼都沒帶。如今,所有的甜蜜夢想隨著跟蕭昊天的分崩離析而完全破碎後,可是世界並沒有坍塌,日子還是在繼續,自己還是要為以後做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