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恐懼,憤怒,焦慮之後,一切都無所謂了,蕭熠飛抬手,拚命打在桑風的胸口:“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都是你要害我……”
桑風聽著她的話,就算是感覺到痛苦,也是無法遏製的喜悅,知道她已經軟化下來:“熠飛……你可以怨我,隻要你不傷害自己……隻要你好好的,你要怎麼都行……隻要你不傷害他,那是咱們的孩子……”
他隻是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你看,還這樣,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好歹,她也是孩子他媽了!
“誰稀罕做孩子他媽,我才不要做什麼媽媽……嗚……”桑風低頭地親吻著蕭熠飛,用親吻為武器,以吻封口,阻擋了她滔滔不絕的反抗。
淩東舞早就識趣的躲了出去。
蕭熠飛因為懷孕在身,很少外出,外麵的事情幾乎都交給桑風處理,她和淩東舞在家裏,互相交流著做母親的感受。她低頭看了眼淩東舞微微凸起的肚子,提議道:“五兒,聽說二月十八皇家寺院大理寺開光,不如去給咱們的孩子祈福吧!”
淩東舞自從來到這裏,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聽說蕭熠飛要帶自己出去,本來想拒絕,又怕她起疑心,笑著點點頭。
蕭熠飛乃是京城首富,帶著新娶的娘子出行,雖然排場規模比不上皇家風範,但是仍然是大車小輛,前呼後擁。
仆人們把路上有的東西都搬上富麗的馬車,安置停當後桑風親自扶了蕭熠飛和淩東舞,踩著踏子上去,垂下簾帷。
前方不時有長鞭甩地的脆響,淩東舞坐的馬車很舒適,很寬敞,層層綢緞包圍,車不急不慢平穩而來,馬蹄聲卻蒼勁有力。
淩東舞將身子輕倚在嵌飾著層層精繡厚幔的窗沿,看著京城的大街小巷從眼前掠過,慢慢的閉上眼睛。
二月十八,大理寺,金碧輝煌,肅穆莊嚴;大理寺,人潮洶湧,逢皇家寺院集會,做小買賣的生意人更是聞聲而來,各式攤子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煎白腸,羊鵝雜碎,血髒羹,七寶素粥和饊子無不應有盡有,又有貨郎挑著燒餅擔子唱賣,一些大食店還派出般載車,兜售各種調氣養生的湯藥和藥丸。
看著眼前的大理寺,淩東舞握緊雙手用力鎮定,心,卻止不住的顫抖。
這裏,是蕭昊天為了跟自己的來世今生修建的地方,也是在這裏,自己遇見了那神仙一樣的老人,將自己帶走,又將自己送回來。
感覺到蕭熠飛握住自己的手,淩東舞笑著收回自己飄浮的思緒,努力吧,努力就會把那一切都淡忘了,曾經有人說過,用一些新鮮的事情,可以遺忘很多不願麵對的事情,隻要心被腦中其它東西填得滿滿的,便沒有辦法再觸及傷痛。
蕭熠飛握著淩東舞的手並肩走著,桑風高大的身軀不時在前麵替她們抵擋洶湧的人流。
其實從最開始淩東舞就感覺的到了,桑風對蕭熠飛的感情不一般。
大理寺的院子裏的各色奇卉開得如火如荼,清香濃鬱,滿枝粉紅嫩白的花瓣上有若幹小飛蟲棲鬧。
蕭熠飛和淩東舞還沒等進寺院,就被寺中的和尚給攔住了。言道是皇上和長公主臨時起意,要來進香,故而暫時摒盡一切閑雜人等。
皇上和長公主的禦駕,誰人敢驚!
蕭熠飛和淩東舞等人本想回去,但是現在人實在太多了, 聽說皇帝和長公主要來,人流像潮水一般往前湧著, 走也走不快,擠也擠不動。
無奈之下,桑風領著眾下人,隻好選了一個高地,用他們的身軀為蕭熠飛和淩東舞做了一道人肉屏風,以免傷到兩名孕婦。
通往大理寺的官道已經開始警蹕 ,此時道路兩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號角長鳴,旌旗飄揚,禦林軍清蹕傳道,接著不時有長鞭甩地的脆響,正是警告官民,禦駕親臨,不得驚擾。因為蕭昊天自持武功高強,很少有人能進了他的身旁,所以並沒有把這裏看熱鬧的老百姓驅離,隻是道路兩邊有禁軍提前守衛,
一聲莊重悠長的鳴號過後,十二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走來,之後聞得隱隱細樂之聲。一對對龍旌鳳旗,銷金提爐熏著禦香,然後兩柄龍鳳黃金傘過來,禦前侍候的宮女太監,捧著巾櫛、麈尾、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物逶迤而行。一隊隊過完,遙遙望見禦駕的九曲黃柄大傘,後麵方是一頂金頂九鳳禦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