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娘的小哥、大哥的,叫祖宗也沒用,快點,拿錢,我要去看大夫!”
李政昔最是衝動,扔了馬韁便要衝過去,卻被大哥給抓住了腕子——示意他看看一旁圍上來的七八個同夥。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營生的,所謂的地痞流氓就是他們。
“帶著女眷呢,別亂來。”李政然對小弟輕道。
李政亦也打算息事寧人,老老小小的,妻子還大著肚子,再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好。”答應的很爽快,自袖袋裏取了十兩一錠的銀子遞過去,卻被那年輕人一巴掌打在了地上,“打發誰呢!你虎爺我像要飯的嗎?”展示一下自己的穿著。
李政亦哼笑一下,隨即將袖袋裏的錢袋全部取出,“這夠了嗎?”
“你剛才‘哼’誰呢?”年輕人把錢袋再次拍落地上,擄袖子打算動手,他身後的七八個人也都摩拳擦掌。
李政然鬆開小弟的手腕,緩緩走向莫語,湊近妻子的耳側道:“跟弟妹到店裏去。”
莫語看著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乍然了解了他的意圖,抓起趙絮嫣就往店裏走,趙絮嫣卻擔心自個的丈夫,她家男人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啊——不過莫語的動作實在太快,她仍是被拽到了店內。
李政然回過身,看一眼二弟,勾唇笑一下,然後什麼也沒說,一個抬腳,另一個出拳——既然已經被欺負成了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打嘛!
李政昔咬牙——又被大哥、二哥搶了先,從小到大他們打架從不事先跟他說一聲!一撩袍子,腳就出去了……
李政然從軍十二年,與胡人對陣十年,對付這幾個小地痞自然是不成問題,即使他們拿著大棒、砍刀,他絲毫沒被沾到,到是政亦、政昔被捶了那麼一兩下。
政亦的手背被甩了道長長的紅淤,政昔輕甩著手臂,可見也被沾到了。
李政然的腳在那灰衣年輕人的鼻子前半寸遠的地方停駐,“夠了嗎?”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夠了!年輕人點頭如搗蒜,不過心裏仍是屢教不改地想:要趕緊多招些兄弟來,招他三四十,非打得這三個小子求爹爹告奶奶不可!
“怎麼了?怎麼了!”兩名帶刀的巡街衙役撥開人群進來,一見蜷縮在地上的人,不禁暗喜,這王虎剛打敗秦立,成為六番鎮的小霸王,連他們都得跟他們套好關係,免得被揍,想不到今天卻被人收拾成了這樣!該!
年長的衙役抬頭瞧一眼剛放下腳的李政然,“喝!是李大公子啊!”
李政然抬眼,認出了說話的人,是老家同村的王崖,按輩分他們該叫叔叔,於是勾唇淡笑:“原來王叔到六番鎮當差來了。”
“咳,混口飯吃唄,怎麼著?兵役服完了?”跳過幾個小混混,來到李政然跟前。
“是。”李政然拱手,是長輩自然要行禮。
王崖樂不可支,這小子自小就有規矩,一點都沒變,回頭對地上的王虎道:“虎老弟,你今天栽在他手裏不算冤枉,這李大公子可是黑騎軍的執戟衛戍長,莫說你們這幾個,就是再來二三十個也不夠他動手的!今天沒要你們幾條胳膊腿的,那是他手下留情了。”
王虎在聽到“黑騎軍”後就軟了,趕緊爬跪起來,拱手拜道:“謝李衛戍賜教!”
李政然不大想揚這種名,揚這種名意味著會有麻煩上門,擺手道:“你們走吧,下次注意就行。”欺負人也是要有個度的。
王崖還想再說上幾句,畢竟難得有教訓王虎的時候,無奈吳氏攜女兒、兒媳出得店來,她是最忌諱兒子們動手打架的,因為那顯得很粗魯。
作為老鄉親,王崖自然知道這吳氏傲氣千條,原先在一個村裏住著都不愛搭理他們,如今兒子做了舉人老爺,更有道理不理人了,他也不樂意找那個不自在,忙對李政然道:“大公子先忙,我帶這幫小子回衙門。”與李政然拱手後,吆喝著王虎等人跟他走。
在轉過兩條巷子後,王崖趕緊將綁縛王虎等人的繩索解了下來,歎道:“虎老弟,你惹誰不行,偏去惹他們,今天這頓怕是白打了。”
王虎揉著嘴角的淤青,沒有先責怪這老頭綁他的罪,到是先問:“剛才那人什麼來頭?真是黑騎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