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雙手抵在小腹上呼呼直喘氣,而王虎已經搜羅了十幾個人往李家兵器店方向衝去。
等莫語休息過來,再次回去時,就見自家店外的大街上圍了一大圈人,悄悄撥開人群,盡量不讓自己暴露在那三個胡人的視線裏,她看到的景象是——地上躺著十多個人,都是王虎的手下,其中還有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梁二郎,而王虎正拿著大砍刀站在三人的麵前——腰杆相當挺直,當然,他身前還站著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她的丈夫,還好他趕回來了。
看到李政然,莫語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家相公通天徹地,萬夫不當,什麼都難不倒他——不是她自誇,是確實如此!
“你嫂子呢?”李政然問身後的王虎。
“我在這兒。”莫語踮起腳,愉快地衝丈夫揮揮手。
在看到妻子無事後,李政然吩咐王虎退後——
王虎立即後退六步,來到莫語跟前。
“那小娘們又回來了。”其中一個胡人對同伴笑道,用的是胡語。
“看來不用去妓院找女人了。”另一個答。
第三個嗬嗬笑。
對於他們的對話李政然聽得清清楚楚,在邊關十二年,想聽不懂都不行,不禁勾唇笑笑——如果那也算笑的話,“恐怕你們得花錢另找女人了。”李政然說得胡語——他潛意識裏不想讓在場的人弄懂他們的談話,他覺得那對妻子和自己都是種侮辱,“她是有主的。”
“他聽得懂!”其中一個胡人錯愕道。
“聽懂又怎麼樣?南蠻的男人都不頂用,我們替他們盡點做男人的義務。”另一個胡人故意衝著李政然挑釁。
“不巧,家裏沒有種犬,否則一定會招待遠來的客人!”李政然說話間順腳踢起了一根長棍——今天他很不高興,需要有人被揍!
“混賬的南蠻,居然罵我們!”三個胡人也被惹火——
既然談不到一塊,那就唯有打了。
李政然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怒氣,這三個人可以打傷,甚至可以打殘,但不能打死,因為那麼一來很可能會成為兩國邦交的借口——這是軍師無數次的教誨,能蓋布袋的蓋布袋,蓋不了布袋的可以打殘,但不要致命——三句箴言。
今天明顯是不能蓋布袋了,照死裏打也是不行,隻能盡量控製怒氣,不過相對的,打得時間越久,被揍的人就越受折磨……誰讓你不會找人,偏找個黑騎軍裏呆過的將官,活該嗬。
“白家棍法?你是白家軍?”其中一個胡人喊停時,驚呼一聲。
李政然的腳還踩在那人肩上,低頭近身道:“黑騎營。”
三人不禁都看向李政然的臉,後者則收腿蹲到三人麵前。
其中一個胡人嚷道:“你不能殺我們,否則你們的皇帝會治你的罪,全家抄斬。”
李政然點點頭,不錯,居然都懂漢人規矩了,抬頭問在場圍觀的人一聲,“各位鄉親父老可認得在下?”
“……”在場的人私下裏交頭接耳,隻知道這家店主姓李,小夫妻倆來這兒不久,並不知他們的底細。
李政然低頭用胡語對三個胡人道:“瞧,這兒沒人認識我。”再抬起頭用漢語對在場眾人道:“在下姓李,李道行,昆布可汗的漢丞相李極的侄兒,家中後院爭產,不得不躲在貴地,幾個奴才追來惹事,驚到各位了。”再低頭用胡語對三個人道,“就算我現在殺了你們,齊國皇帝也找不到我什麼事!怎麼樣?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們。”
誰他娘想死,誰死去!三人趕忙搖頭。
“你們不是商人!”李政然繼續用胡語。
三人沒點頭也沒搖頭,在李政然攥住長棍欲起身時,三人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