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軍師在李家住了三天,因為擔心給他們小夫妻帶來麻煩,三天後,趁夫妻倆給梁家還東西時,留了一封短信後獨自離去,讓人措手不及。
之後的日子再次恢複了常態,天氣晴朗時,李政然會帶上全家到新店裏,省得娘倆在家悶得慌,過了晚再一起回來,有時搭鄉鄰的驢車,有時幹脆用走的。
入夏時,孫李兩家對了八字後,下了定,因為兩人的八字都不適合在秋冬結親,於是將一切程序提前,在入秋前就將婚事給辦了,終於了了吳氏一樁心事——在二十歲前,將女兒嫁出去。
而此時,在北方,齊軍已經跟胡人打了起來,南方的老百姓到沒有人人自危,畢竟他們在十萬八千裏,離這兒遠著呢,再說不是剛修了工事?打不到家門口的就不算亡國,大家照常過自己的日子。
因為朝廷停止了對原白家軍的逐一巡查,李政然本打算在妹妹成婚後搬回家裏,孰知還沒來及動手,家裏就鬧翻了——
還是為了錢的事。
除了吳氏偏心小兒子的錢沒收回來外,欣樂的嫁妝也引起了媳婦們的注意,大災大難當前,錢都搬到別人家算怎麼回事?
沒等老大兩口子回去,趙絮嫣就帶著兩個女兒回了娘家,據說是政亦出聲叱責她了。
在過了半個月後,吳氏實在忍不住,讓二兒子去接媳婦回家,結果政亦去了嶽丈家被數落的頭都抬不起來——怎麼著?翅膀硬了是吧?瞧他們趙家沒落了,欺負人了是吧?當年你們困難的時候,是誰出手幫忙的?如今日子過好了,過河拆橋了是吧?既然如此,媳婦你也別接了,反正就生了倆閨女,頂多帶著倆女兒改嫁唄。
就這樣,政亦連媳婦的麵都沒看到就被轟了出來,不得不暫到六番鎮大哥這兒住上幾天。
“過幾天再去一趟,把弟妹接回來。”李政然勸大弟。
李政亦從來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還是頭一次在鄉鄰麵前丟人,簡直羞憤難當,“絮嫣是不對,可娘做得也確實有點過分,政昔再小也成家立業了,何況——”因為欣樂在場,李政亦的話沒再說下去。
欣樂不傻,自然知道二哥下麵的意思,倚在裏屋框上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竟還哭了出來。
未免兩個哥哥訓斥她,莫語趕緊將她拉進了裏屋。
“家裏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成婚不到兩個月就往娘家跑,姑爺跟親家會怎麼想?”莫語拿手絹給小姑子。
欣樂聽嫂子說到夫婿和婆婆後又哭了起來,滿腹委屈說不出口。
“怎麼了?受欺負了?”莫語看小姑的樣子,心明定然是受了委屈,“婆婆不好相處?”才成婚不足兩個月,小夫妻之間應該不會有問題,定是婆媳間的事了。
欣樂咬著下唇看看嫂子,有口難言。
“這裏沒外人,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莫語拉過小姑坐到床沿。
欣樂鼓了兩次勇氣才附到莫語耳側悄語了兩句。
隻見莫語微張著嘴,一副訝然的表情,“真得?”
欣樂點點頭。
“你也沒試著跟他說說?”
欣樂低眉揪著嫂子的袖子,“我……說過了,可婆婆——”
莫語歎口氣,這就麻煩了,小兩口不睡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就沒說原因?”
“婆婆說他要潛心讀書考舉人。”
“那也不能不睡到一起呀?”還真是天下奇聞,兩口子不在一起睡算怎麼回事?孩子從哪兒來?“第一晚他睡你那兒沒?”
點頭。
那還好,“你試著慢慢來……”講一些小姑子能聽懂的話……真不知道出嫁前婆婆是怎麼教的,這種事她這嫂嫂也難以啟齒呀?
結果開導了小姑子一炷香的時間,倒弄得自己滿頭大汗。
從裏間出來時,政然剛好將政亦送出去,讓他去接媳婦,至少也要見妻子一麵。
“少夫人,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孫府的婆子在門外低道。
“環兒呢?這丫頭是不是又偷懶了?”莫語這是說給孫府的婆子聽得——這老太太似乎有點喧賓奪主呢,欣樂的什麼事都要管一下,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的,剛才要不是裏間不好進,搞不好她還能進去聽她們說什麼呢,這裏可是娘家,不好這麼不客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