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靜下來仔細想想,也對,放在婆婆那兒就成了公家的,二房、三房肯定都盯著,到時你摳一點,我挪一點,婆婆還不好說話,這些還是其次,萬一再有個分配不均,弄不好又要吵鬧。放在她這兒就算是他們大房的私房錢了,他二房、三房就算眼紅也眼紅不到,反倒平安無事,“你就不怕入了我的口袋,等往後家裏有事,我不肯拿出來?”
“我家娘子賢良淑德,用鞭子指著都做不出這種事來。”李政然把女兒拋向半空,害小丫頭咯咯笑個不停。
“賢良淑德……哪兒那麼容易,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肯做。”彎身逗弄著小床上的兒子,她這長媳一點都不好當,凡事都要帶頭,不能爭、不能搶,便宜讓給別人,虧自己吃,是正常人都會覺得心裏不平吧?她也不是金子做的菩薩,心裏肯定也會有不平。
“所以要感謝老天給了我個懂事的嬌妻。”李政然的嘴巴越來越會說了,特別在自己的小家時,放鬆到什麼話都能不顧忌。
“是麼?那你還跟別個大姑娘說笑?”一手叉腰,一手握著兒子的小手,眉梢高挑,故意為難他。
李政然微愣一下,“什麼大姑娘?”他怎麼不記得?
“賣魚那個——”她適當給他點提醒。
賣魚的?奧……想起來了,是有個黑丫頭愛找他說話,“一個小孩子,哪來的大姑娘?”
“人家都十六了,怎麼還能算孩子?”
“可她才這麼點高。”示意一下自己的腰。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莫語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胡說,哪有這麼矮的人。”
李政然怪道:“你連她的醋都吃?是不是太閑了?”
“是啊,我太閑了,閑到都想去站你的崗了,你就帶我去田裏看看吧。”拽著丈夫的袖子搖一下。
“不行,那兒風大,你才剛出月子。”
“我就看看油菜花不行嗎?”
“菜籽油都快磨出來了,哪還有花?你要想看,等到了冬天我帶你去北山上看梅花,前幾天跟梁大伯去那兒下籠子時,發現一棵這麼高的梅樹。”示意一下妻子的身高,“而且還會走路。”
莫語撅嘴不相信。
“真會走路!我以前還以為隻有人參會跑,想不到梅樹也行,下籠子時梅樹是在山下,等收籠子時梅樹已經到了半山腰,梁大伯還說那一定是棵寶樹。”說得一本正經。
莫語笑道,“既然是寶,那你們幹嗎不把它挖回來?”
“挖啦。”他道。
“在哪兒?”她不記得他有帶什麼梅樹回來呀?
李政然示意一下妻子,“不就在這兒嗎?而且還給我生了一對小梅樹精。”
這次莫語是真得笑出了聲——這男人真是越學越壞了,禁不住動起小拳頭捶他幾下。
李政然單手摟過妻子,另一隻手還抱著女兒,笑不可仰,“真有梅樹,等到冬天下了雪,我帶你去看。”
“好。”他說什麼她都信。
“來——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誰跟你說我跟大姑娘說笑了?”問地既溫柔又自然。
“不知道。”她才不會出賣告密者——周夫人袁喜歲,人家都是為了她好。
袁喜歲說,外麵的姑娘都很熱情,如虎似狼的盯著別人家相公,有好丈夫的女人可一定要拴好自家男人。
但這是人啊,世上最難拴住的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