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都做好再也見不到你的準備了。”他猛然間將我抱在懷裏。
“即便這樣我也不後悔。”
“哪怕我死了,我沒實現回去陪你的承諾。”
“至少你和孩子還在這世上。”
“如果我真的不見,念雪會找到你,消除你的記憶。”
“又來這一套!”我勃然大怒,張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動不動,甚至沒有一聲悶哼。
直到口中泛出一陣溫熱的辛甜,我才鬆開口,饒不解氣,我在他的桎梏下狠狠掙紮,卻越發逃脫不的。
“我恨死你了,你這個大騙子!”
我被他禁錮在懷中,以一種極為僵硬難忍的姿態趴著,恨恨的說出這句話。
僵持的幾分鍾,白諦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後頸處的衣襟上的一圈忽然濡濕了,貼在我的皮膚上。還有不斷擴大的趨勢,我一怔,似乎察覺出什麼。
那片溫冷在接觸到我的皮膚上之後,漸漸向下滲去,重新化成淚痕,凝結成一道蜿蜒的水路。
心跟著一抽,我顫顫的試探出口,“白諦……”
懷中的力度加大,似乎要將我狠狠融化。
“抱一會兒。”他的聲音低沉喑啞,鼻腔悶悶的。
“恩。”我輕輕回應。
背上的淚痕一路下滑,剛剛憤怒不已的心跟著冷沉下去,跟著懷中的人一並安靜的站在荒郊之中,感受著彌足珍貴的相守。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越發的貪戀懷中的溫度時候,白諦動了動。
他的麵色已經恢複平靜,就連眼眶中的一抹赤紅都隱藏的極為完美。
他淡淡的對我說,“走吧,回家。”
“恩,”我拉住他的手,“回家。”
“你笑什麼?”
“沒有啊,就是覺得,您老人家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居然還哭鼻子,咦……羞羞羞!”
“你哪裏看到我哭鼻子了!”一向冷靜的聲音帶著些惱怒,負氣的道,“我可沒有哭鼻子。”
“切,”某人不屑,“把我的後背都哭濕了,還不承認,一頭倔驢!”
某諦魔陰測測的轉過頭來,“膽子不小啊,你剛剛說我什麼?”
“呃……”我看了看他那充滿威脅的眼神,很慫的縮了縮脖子,“沒事兒……我說,我知道那不是眼淚啦。”
“恩?”他側頭。
“就是某隻很久沒吃飯的餓鬼流出來的口水,哈哈哈哈!!”
歡脫的向前跑,還沒走兩步,就被諦魔大人抓了回去。
“我的確很餓,”白諦高挑眉頭,“古純,今晚你死定了!”
我狀似驚恐的看了看四周的荒郊野嶺,“別啊,別……”
“官人你看四處無人,不如……我們就在這裏開吃怎麼樣?”
“不錯的提議,那……就來吧!”
“別別別啊!”我尖叫著拔腿就跑,“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嘛。”
“放心吧,”白諦提著我的後衣領就把我拽了回去,“這裏沒人,不放心……我就施個障眼法!”
“OMG……”我悲憤的看著藍藍的天空,“嘴欠毀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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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仙揚鎮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
來到仙揚鎮的這些日子,倒是第一次徒步走過這條長街。
“我和小鹿出來之後,第一天住在車裏的那個晚上,是在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日子,”我幽幽的回憶這,“那天晚上電閃雷鳴,小鹿幾乎嚇壞了,”
雖然雨勢沒有比在仙揚鎮的時候迅猛,但我們那天是在一個泥濘的山路。
“大雨幾乎要把我們的車子給衝下去,我們兩個都快嚇死了,手足無措。”我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我們走過那些日子,還真叫我們找到了仙揚鎮。”
我抬頭看看一邊靜靜聆聽的白諦,說道,“你說的念風是誰?”
“是我從前的守衛,也是念雪的哥哥。”
“如果他今天沒有選擇附在你的身體中的話,那麼在過一陣子,他就可以修成人性,從陵墓中離開了。”
我低垂著頭,“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念雪……”
白諦歎了口氣,“念雪應該也來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我驚訝的抬頭看他,“她來了?”
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否則你憑什麼認為你和小鹿能順利找到仙揚鎮?我早就猜到你不會乖乖來,早在暗中囑咐了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