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濤小心翼翼的看著小鹿,“好,你說怎樣就怎樣,你開心就好!”
"這還差不多!"小鹿得意的笑笑。“算你識相!”
“古純,我們走吧,”白諦拉著我,離開了小鹿的屋子。
“念雪會和我們一起去嗎?”我問道。
“她向來不喜歡玩鬧,應該會獨自會H市。”
“好吧,”我垂下眼眸,“她付出了很多,是麼?”
“她和念風一樣,都是我為數不多的衷心屬下,從幾百年前追溯,一直到現在。”
“其實他們的使命早已經完成,而多餘的衷心,則是我虧欠他們的。”白諦歎了口氣,“在這方麵,我做的很不好。”
我安慰道,“別這麼想,我覺得你應該很優秀了。”
“去看看念雪吧,”白諦捏了捏我的臉頰,“她應該很想與你說說話。”
在客棧外的小橋邊,我看到了對著明月獨立的念雪。
“念雪,”我故作輕鬆的口氣說道,“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不進去休息?”
“我不累,”她輕輕搖頭,收起看著月光時眼中的一抹落寞,“我在想哥哥。”
“念風嗎?”我有些愧意的低頭,“他為了救我們,所以……”
“哥哥他會這麼做的,”念雪打斷我的話,“我早就猜到,他在老大身邊那麼多年,無論言行還是身心,幾乎是另一個老大。”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道。“
“就是……”她欲言又止,“憂老大之所有,喜老大之所喜。”
我看了念雪一眼,滿眼茫然。
“我不應該想那麼多,他自然會有屬於自己的另一條路要走了。”念雪輕輕搖頭,苦笑著說道。
“恩,斯人已去,傷悲也是徒勞。”我附和著說道,“你接下去有什麼準備,要回到H市,還是跟我們一起?”
“沒什麼計劃,”她搖搖頭,“我想在外麵轉轉,然後……還是要回到H市的。”她微笑著,嘴角有一絲柔和。
“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其它認識的人,與老大和伯濤他們在一起,至少能找到一些活下去的理由……否則漫漫人生,真的極其難熬。”
“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不要覺得孤單。”我真誠的拉著念雪的手,道,“無論你什麼時候想回來,我和白諦都會去接你。”
“恩,”念雪低下頭,“我就知道,哥哥和老大的眼光都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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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風的自述。
那時候我還是陛下身邊一名不起眼的小侍衛。
而她也剛剛進宮,那般靈氣的一個姑娘,就像是一株開的鮮豔的桃花忽然被封存在黑暗之中,就連嘴角的微笑都那樣的僵硬,好似一灘死水。
我原本與她不應有多餘的接觸,可不止怎麼,那天我鬼使神差的走進禦花園,就見到了蕩漾在風中的秋千上,盛開的桃花微笑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裏,總也抹不去。
我開始關注這個不止身份的秀女。
陛下日理萬機,年紀輕輕一心埋頭在政事之中,無心後宮三千。
而陛下也並沒有後宮,剛剛承襲了王位,並沒有精力去興建自己的後宮,因此這一大把亭亭玉立的秀女就在這裏懵懂而無所適從的生活著。
金絲雀如何生活在水麵?
而她,就是那一隻被迫生活在這裏,已經興致缺缺,將枯未枯的桃花了。
我開始將目光放在這個格外引人注目的桃花上。
她似乎對宮裏的一切大小事務都不熟悉,似乎不知道將要迎接自己的,可能是一生的黑暗。
但我知道。
父輩皆是禦前侍衛,念家一代已經得到了白氏天下的認可,念家忠心耿耿,誓死護主。
我經常會在金霞漫天的時候,帶著桃花愛吃的一個蘇梨糕去看她。
她對我怎麼知道她愛吃這種東西表示十分的好奇。
我說,我是受你父親囑托,在宮中盡力照顧你的。
她表示信服。我暗笑,真好騙。
她的性子似乎是由著心情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忽然牙尖嘴利,跟個會咬人的小貓是的,又會溫順的如一隻綿羊,乖巧的讓人不忍側目。
有一天父親告訴我,老皇曾經答應我們念家可以提一個要求,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想到了桃花。
那樣明媚照人的女子,那樣溫婉又刁鑽的女子,是如何將這極端的個性融合在一起,像個仙子一樣?
她不應該生活在這會消磨一切靈氣的皇宮,這裏是會逼瘋活人的另一個泥梨,她應該在無憂無慮的雲端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