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子看著莫明澤這個樣子，低低歎息一聲，也沒再說什麼，她想還是等阿澤有個緩衝階段，大概是奶奶這次情況看著嚇人了些，讓阿澤心裏留下了後遺症，太過擔心。
下午，肖明澤進了一聲辦公的地方，找對方了解奶奶的情況。
林嘉子因著心裏的疑惑，在莫明澤說了去看看結果時，她點點頭，假意坐在奶奶病床旁陪著。實際上一等莫明澤轉身離開，她後腳就悄悄跟了過去。
此時透過半遮半掩的門，她聽到裏麵傳來肖明澤沉重的問話：“醫生，我奶奶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還有沒有辦法”。
醫生嚴肅認真的看著肖明澤，似乎在給對方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肖明澤看見醫生這個反應，心底咯噔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他顫著唇音道：“說吧，我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老太太現在的情況，我建議放棄治療，她已經到了心衰竭的地步。如果你執意要醫治，不僅沒有用，反而還會給老太太帶來傷害。你還是讓老太太舒心的生活一段時間吧！”。
肖明澤腳下意識一軟，身子踉蹌一下，才重心站穩，他緩了緩情緒，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好半響後，再次開口才發出聲音：“我知道了，但我希望醫院保證讓我奶奶走、走之前少點痛苦”。
林嘉子身子一偏倒在旁邊牆上，腦袋嗡嗡作響，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還以為奶奶隻是病得有點嚴重，並不是小毛病而已。卻始終沒想到，奶奶不是嚴重，而是不能活了。
聽見門外的聲音，醫生頭也沒抬，反而莫明澤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快步來到門外，就看到門口眼淚汪汪的女人。
“你、知道了？”。
林嘉子無聲的眨了眨眼睛，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了下來，砸在光滑的地板磚上。
莫明澤看著這一幕，上前擁住女人，伸出有些粗糙的大手給女人擦了擦眼淚，“別哭，奶奶喜歡你笑的樣子”。
莫明澤想，事到如今，再難過也不能不接受現實。他的奶奶......真的......。
“嗯，”林嘉子嗚咽著點點頭，一個沒忍住眼淚刷刷就跟雨水似的一直往下流。奶奶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這樣。難怪這兩天莫明澤的樣子十分不對勁。
都怪她太笨，這都猜不到，如果她知道了，也就可以幫他分擔一下。而不是在這樣難怪絕望的時候，還顧慮著她的心情。
林嘉子伸手捶了兩下莫明澤的胸膛，“你這壞蛋，為什麼不給我說，為什麼要肚子一個人承擔，為什麼不和我分享。奶奶對我這麼好，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實情”。
莫明澤將這張眼淚肆意的臉按在自己胸口處，輕輕拍打著女人纖細的背，啞聲安慰道：“別哭，奶奶希望我們開開心心。”
林嘉子將眼淚擦拭幹淨，才牽著男人的手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兩人的腳步似乎有千萬斤重一般，每一步都用盡身體的力量，卻又彼此支撐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