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河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輕舉妄動,隻是打量了季蘭舟一眼,問道:“這位公子,你有何話要說?”

季蘭舟卻沒有開口,他隻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後又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法發生。

傾月心中不禁又是一顫,不過一年光景,季蘭舟究竟發生了何事,竟會落到如此田地?

“爹!還有什麼好問的!這個人擺明了就是細作,說不定連她、他們,”洛霄雲不依不饒,指了下傾月,連帶著一旁的葉知非、江雪曼也被拽進話題,“這群人都是目的不純之人!”

她鄙夷地看向洛雪台,嗤笑道:“就連他,也肯定包藏禍心,不然為何不肯將血蓮之事全盤托出?”

葉知非聽不下去了,他衝上來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姑娘想害人,也麻煩找個更高明點的借口好不好?敢情隨便一個身份高貴點的外地人到了你們淮州城都要變成細作了,你們這簡直比那些吃人的黑店還要惡心。”

“廢話少說!把他們都拿下!”

洛霄雲漲紅著一張臉,振臂一呼,立即有持刀侍衛蜂擁而至,將整個亭台圍得水泄不通。

洛青河捋著胡須,沒有反對女兒的這一決定。隻是為了賣侄子一個麵子,他開口解釋了一句:“雪台,雖說我淮州隻是千竹國的一域不起眼的附屬地,但多年來蒼星國與千竹摩擦不斷,此人來曆不明,叔父身為一城之主,還是要謹慎為上。”

弦外之音,再明顯不過。

傾月與淩淵對視一眼,看來今天這場鴻門宴是無法善了了。

包圍圈越縮越小,但那群帶刀護衛都不敢輕舉妄動,更有幾個懾於淩淵等人的迫人氣場,拿刀的手都在發抖。

洛雪台掃了一眼越來越小的包圍圈,無波無瀾地說:“叔父當真要趕盡殺絕?”

洛青河一怔,旋即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雪台,你讓開,這事你別摻合,叔父也不會真對你下手。”

傾月一聽這話,就明白這父女倆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就算方才被押上來的人不是季蘭舟,他們也能隨便找個理由上演如今同樣的圍攻戲碼。

而且看方才洛霄雲的驚訝之色,或許季蘭舟的出現,真的隻是個巧合而已。

至於為何季蘭舟會落魄至此,現在並不是個追詢的合適時機。

既然一場惡戰不可避免,那就沒必要再多費口舌。

傾月暗中運氣,卻意外發現經脈凝滯,靈力固澀,根本無法發揮實力。

她微微蹙眉,又凝神運力,依然無果。

其實不止她一人,葉知非、江雪曼也很快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

傾月不動聲色,抬眸看向前方時不經意與洛霄雲的目光相接,她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她不禁揣測這份決心的來由。

若是正麵互攻,別說現在亭內的這幾十人,就算再來百八十個,也絕不會是她和葉知非等人的對手,可現在,她運不出一絲靈力。

這,應該就是洛霄雲的底氣所在。

可從進了湖心亭之後,傾月沒有動過吃食,淩淵扔給她的那個桃子肯定也沒有問題,那麼洛霄雲有何辦法能令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中了招呢?

正思索間,她發現洛霄雲飛快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大缸,缸下的火仍在燃燒,一縷縷異香在此刻變得分外明顯起來。

傾月的心咯噔一下,看來問題就出現在這把火上。

那會兒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季蘭舟的身上,並未察覺此火有異,後來場麵更加混亂,更不會有人去管這把火。

洛霄雲在心裏估摸了一下時間,心想她在柴火中加的料應該開始發揮作用了,也就不再猶豫。

她抬手指向淩淵,對周圍人吩咐道:“除了他,其他人就地斬殺。”

一聲令下,持刀護衛不再猶豫,齊齊吼了一聲“殺”,就衝了上去。

傾月抽|出斬風劍砍退兩人,將季蘭舟護在身後。

葉知非和江雪曼也紛紛祭出武器禦敵,唯獨淩淵赤手空拳,但他毫無懼色,隨手揮出一道靈力震飛幾人,他獰笑一聲,罵了句“蠢貨”,然後不耐煩地衝季蘭舟勾勾手,道:“你過來,離我娘子遠點。”

傾月又擋開一人,護著季蘭舟來到淩淵身旁,她低聲問:“你靈力無損?”

淩淵不明所以:“怎麼了?”

他又掀飛兩人,迅速打量了一眼傾月,神色忽然暗了下來,不悅地低聲說了句:“這群不知死活的狗東西。”